店内内部面积不小,装潢延续了门面低调又张扬的风格。
布置得也不复杂,进门是一面写着各种英文的墙,高梧也没细看,绕过墙后才是这家酒吧真正的面目:
店面的一侧被划出来了一个半圆的舞台,台上有个男人在拿着吉他自弹自唱,唱的似乎是一首民谣,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点沧桑,旁边还放有架子鼓、键盘等乐器,但没有鼓手、键盘手在旁边。
吧台后面一整面墙都是酒柜,米黄色的灯光打在各种各样的酒瓶上;吧台供工作人员的通道上面挂满了酒杯,酒杯外层是木质半圆天花板,再外层挂上了稍亮一些的灯管,灯管只有一排。
里面全是男人,有的人站在舞台边看别人唱歌,有的人独坐一桌四处张望,也有的人三五成群地在聊天喝酒。
在一群颜值尚可的人里面,高梧仍是一个亮眼的存在。
高梧点了杯度数比较低的酒,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高梧并不打算在这找个419对象,可也不完全否认在这找到一个能真心交往的对象的可能性。
“零?”一个男人在伙伴怂恿下,走过来问高梧。几个伙伴就在不远处看戏。
“嗯?”高梧没听清。
“约吗?我是一。”男人把手上的半满的酒杯沿着桌面推到高梧面前。
高梧没动,稍微侧过头打量对方。嘶,先不说长相如何了,身材既不魁梧也不强壮。
相反,高梧的长相是那种十足的美人胚子,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没完全长开,带着点两分稚气八分清冷,无论是骨相还是皮相都生的极好,身材也偏纤瘦。
也怪不得小时候各种叔叔阿姨总把高梧认成小女孩,稍长大后还竟然时常被错认为是女生。
与其说高梧的美是雌雄莫辩,不如说美丽不分性别。
所以说,这哥们,太不凑巧了,一上来就直闯高梧雷区。呜呼哀哉。
这句话不就摆明了说高梧长得像女性,长得就一副被人压的样子么?
高梧脾气本来也不那么好,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是一点就炸,炸出来的火花没有直接迸溅到对方身上。
“零?什么零?‘玲珑宝塔第八层’的‘玲’,还是‘午夜凶铃’的‘铃’?是‘白绫一尺魂魄去’的‘绫’,还是‘墓坟冢丘陵’的那个‘陵’?”高梧顿了一下,状似无辜地问他,“啊,不好意思,您是不是听不懂墓坟冢丘陵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个‘陵园’那个‘陵’啊,埋古人的那个。”
那个人也有点愣,张了张口没说话,估计是没想到小美人性子还挺辣。
当对方蠢得恰到其处的时候,你会怀疑起对方其实会不会是友军。但看对方一出场的姿态,还是比较像敌军啊。
高梧微微勾了嘴角:“还是说,您是想说‘无一无靠四处飘零’的那个‘零’?”
话落,他拿起酒杯轻晃了两下。蓝色的液体在杯壁中轻摇慢舞,再被缓缓倒入口腔。
优雅贵族做派没学到位,用颜值补全了。
对方维持一副呆愣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我劝您说话还是注意一点,我猜您可能是和朋友喝醉了。喝醉了的话,左转前面出门直走不送。夜深了,外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我特别担心以您的相貌会有危险,趁早离开为妙。”高梧说。
聪明人喜欢玩文字游戏。火花没有直接迸溅到对方身上,是直接扎心。
对方又愣了两秒,就这样走了。
没意思。
就这样打发了夜生活寻找者A。
美人当前,谁在乎在意还是做零,但求一夜风流。
这样的酒吧里,想要拥有一场艳遇的岂止一人。高梧还没放下酒杯,另一个夜生活寻找者就登场了。
这次来的人不过是普通长相,没有特别健壮也没有看出来特别阴柔,皮裤加牛仔外套,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有点过浓,熏得人头痛。
“哥哥,你是一吗?”古龙水男人捏着嗓子问。
这下高梧是真的觉得自己头有点痛了,对方的长相看起来比高梧起码要大上半轮。
“我是一,还是不是一,其实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称我一声哥哥,我是不敢高攀你这个弟弟。”高梧搁下杯子,“不过,我活了这么点年月,懂得的道理可能不是很多,但知道人要用上半身来思考,至少还得要有自知之明。这边的灯光可能不是太好,没关系。来,你掏出自己手机……来,点这里……哎对对对,点开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样子了吗?看到了是吧?那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