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优步履匆匆地离开陆家,他仓促地交待陆家人,陆观潮已经醒了,但是希望他们万万不要打扰陆观潮,不要让他说太多话,耗费太多精力,一切等自己回来后再说。
陆观潮的母亲几乎喜极而泣,自然是阮优说什么都说好,坐立不安地等待阮优再回来。
阮优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向医生的办公室,向医生做完这一天的最后一台手术,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等待阮优,见阮优推门进来,不禁笑了一声。
“你们夫妻俩,来找我的时候,都是这么匆匆忙忙,想一出是一出的。”
向医生说。
既然向医生已经知道自己来找他是做什么,阮优就开门见山,他坐在向医生对面,问:“向医生,陆观潮他,他状况到底怎么样?”“说实话,不好。”
向医生的回答也很直白:“你如果去看过他,应该可以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他唤醒,毕竟他的新腺体就是按照适配你的信息素的数据打造的。
但对他自己来说,非常不好,这不是一个能够支持健康的成年alpha身体所需的腺体。”
阮优的呼吸变了几变,而后问:“可是目前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体内现在有两种信息素,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折磨!”“是啊,其中有一种信息素还是顶级的alpha信息素,它的活跃程度和强大程度本就十分了得,我在手术时甚至无法剥离这种信息素,它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了,稍有入侵,就立刻奋起反抗,陆观潮昏迷这么就,很难说不是因为原生信息素过于坚挺的缘故。
新的腺体已经植入体内,却无法作用于身体,怎么能不出大乱子呢?”阮优闻言,立刻问:“那为什么不停止植入新腺体!”说完这话,对上向医生的眼神,阮优也明白了,必然是陆观潮本人的意愿十分强烈,所以才会如此。
果不其然向医生说:“术前我曾反复劝告陆先生,这么做的风险极大,但陆先生执意如此,我作为医生,只有劝告的权利,没有擅自更改病患决定的权利,我无能为力。”
阮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曾经在他想要替换腺体的时候,向医生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爱情当真让人盲了心智,失去判断力,更重要的是将自己放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上,去博取那么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阮优曾经没有做过的事,陆观潮做了,现在后果如此,以后要怎么办,阮优连想都不敢想。
“那以后该怎么办呢?向医生,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吗?”阮优问。
向医生沉吟一会儿:“世界范围内,alpha更换腺体的案例都很少,顶级alpha更换腺体的案例就更少,毕竟一般情况下没有alpha会放弃自己的信息素。
你要问我怎么办,我只能根据手术状况和术后反应症状,摸着石头过河,给你提些粗浅的建议。
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趁着人工腺体被植入身体不久,把腺体对身体的影响降至最低,然后慢慢清除它,这是你平时在做的事情,你应该懂。
如果无法清除,那只能想办法平衡两种腺体和信息素了。”
阮优从向医生那里出来,转身回了家,顾忻尔还没睡,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门一骨碌爬起来。
“阮优,这一天你去哪了?家也不回,公司也不去的。”
阮优没说话,他疲惫地脱了鞋,靠在沙发另一边。
顾忻尔凑过去闻了闻阮优身上的味道,嫌弃道:“你怎么又去见陆观潮了?”“我可能以后每天都要去见他了。”
阮优说。
“他做了腺体植入手术,排异反应很严重,昏迷了好些天,我用我的信息素把他唤醒的。”
顾忻尔半张着嘴反应了好半天,而后问:“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为了跟你匹配,重新植入了一个腺体,然后身体接受不了,最后还是因为你们的信息素匹配,所以你才救了他?”他吞了口口水,震撼道:“阮优,你成他救命恩人了?”阮优睁开眼看了顾忻尔一眼,而后无声地苦笑出来:“是啊,我成他救命恩人了。
而且我以后还得想办法让他跟以前一样,不然他这辈子不就完了。”
“他这辈子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拿刀逼着他这么做的,他这不是用自己要挟你吗?”顾忻尔不满道。
“也不算要挟,他原本没想告诉我,是他妈妈因为他昏迷太久,所以找到我。”
阮优垂下眼睛,好半天才说:“而且要让我做到视而不见、不管不顾,我也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