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是快得恨不得一跃而出的心脏。
他和严景庭在一起这么久,可笑的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跳过舞。两个人这地下的关系根本就拿不到台面上来,酒会自然是几乎不会同时出现。至于在家里……宋川那一个居所对于严景庭来说就是一个宾馆,来了过一夜,第二日早上就离开不见,除了纾解欲望之外再无其他。
刚才那短短的几步几乎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他只能窝在这里上瘾地闻着自己指尖残存的严景庭的味道,眷恋而又不舍。
严元凯在美女的陪伴下一连灌了好几杯酒,虽说面上有些微醺,心里倒是清明得很。他这么安排,一方面是想激怒严景庭,另一方面就是想试探严景庭和宋川的关系。严景庭这个人演戏很足,那一张冷峻的脸上覆着一层谁都看不穿的假面,但是宋川就不一样了。宋川就像是一个白纸一样,心里想的什么恨不得都能写在脸上,他即使是尽力去掩饰,但是还是难逃严元凯这种情场里混久了的老油条。宋川方才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宋川和严景庭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严元凯盯着宋川离开的背影,唇角勾了勾,眼神回来时却拐了个弯,正对上严景庭的。是那种长年审视猎物的眼神,阴狠又暗含着威胁。严元凯脊背一凉,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忽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他刚才居然感觉到了怕?
这一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严景庭对他的眼神也不过是一瞬,随即就转过了头,目光落在了身侧搭话的人身上。严元凯心里烦躁的火焰烧得他越发的难忍,他垂眼正好对上亮起来的手机,他低头看到手机上的信息,不耐地挥挥手,遣散了几位美女。
最后看了一眼严景庭,对方被几个人围着难以脱身,然后他一个人拐出了会场。
宋川窝在角落里,细细嗅了嗅手上还残存着的严景庭的味道,淡淡的红酒的沁香混着独有的木檀香,这种味道并不会让他上瘾,但是这若是来自严景庭,那几乎就是能让他沉沦不起的毒药。他不自禁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地烫了,这里是开放的场所,随时有人会过来,要是看到他这种模样那还不会让人笑话?
他从地上起来,准备去透口气,刚拐到楼梯口就听到主管跟人说话的声音。宋川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找到个救命稻草,但是这松了的一口气才呼出来半口,后面一个紧跟着的声音让宋川一窒,直接停住了脚步。
宋川偷偷地探出了头,往声音处看去,只见主管对面前的男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一副奴隶模样,而这男人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他几乎可称之为标志性的花衬衫直接就把身份暴露个一干二净。
是严元凯。
主管腆着笑脸,半弓着身子,根本就和平日里在办公室颐气指使是两个模样,就连说话声音都自动压低了三度:“严少爷,你是看中了宋川?其实,我可以帮你搭个线,宋川这人老实不爱说话,反正腾跃那边手伸不过来,我可以帮你把他……”
宋川扶在墙上的手一颤。
两人并未发现身后的偷听人,只听得严元凯的声音冷淡,又暗含着满满的不悦:“我只是让你带他来这里,没让你问这么话。”
此话一出,宋川彻底愣在了原地:原来主管是被严元凯安排的人,怪不得自己上个厕所都会让他这么担心,怪不得他一上来就再也没找到主管的人影,又怪不得他来的路上又为什么好死不死地撞上了严元凯。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按在墙上的手狠狠用力,指尖微微泛了白色。
严元凯没理会他,看着手里的震动的手机,对主管威胁道:“你收了钱,出了这里就好好地闭上你的嘴,别找事。”
“是是是。”主管一连几个答应,赔着笑脸,很识相地消失在了原地。
严元凯停在原地,接通了电话,根本就没给对方先说话的机会:“你说的不错,宋川的和严景庭果然有关系,不过我看严景庭那个家伙还真是冷血,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哼,”严元凯冷笑,“他野心本来就不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外面来的狗,也配跟我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那东西药性够不够,别等万一事儿没完他醒了,到时候又麻烦。”
宋川还没从自己已经暴露了和严景庭关系的消息中震惊结束,紧接着又听得这一句话,又是心头一惊:什么药性?他要对严景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