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爸。”沈云星看了他一眼,“你想当我爸?”
季北秋不和他争论,倒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了拍沈云星的脑袋:“先下车。”
京城很大,沈云星家和他学校不是一个区的,坐地铁快一点,但开车过去差不多需要个把小时。
他家在一个别墅区,现在家里气派的铁栅门正关着,沈云星没带钥匙,只好下车中气十足地喊一声:“妈!!开门!!”
隔了一会儿,苏冬梅人没出来,但门在遥控的作用下缓缓打开。
沈云星站在车旁道:“你把车开进去吧,应该有空位给你停。”
他们家是暴发户起户,沈建格外得迷信,买房和布局的时候特意请了个风水大师来,又自己买了厚厚的一打书来琢磨。
沈建听说别墅靠山才好,就干脆买了最后一排,背后都是葱葱郁郁的大山,沈云星觉得大晚上还挺人的。
家里种了很多树,但现在不到季节,看起来光秃秃的,庭院里最中心的喷泉像是水管炸裂了一样,半死不活地喷着水。
苏冬梅从半开的门里走了出来,看到沈云星和季北秋就冲着他们招着手:“快过来吃午饭,李阿姨今天中午做得午饭可丰盛了。”
她手腕上戴着沉甸甸的黄金镯子,跟着招手的动作晃荡了几下。
沈云星看到她这个镯子就头疼,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妈,你怎么又带这个镯子了,不是说都因为太重带久了得腱鞘炎了?”
苏冬梅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这不是换了个手带,我以前都是带右手,现在放左手去了,你是不是我亲儿子?”
沈云星:“……”
季北秋没见过沈云星吃噎,一物降一物是没有道理的,沈云星在他面前横得要死,到了苏冬梅面前还是要当乖宝宝。
他捂着嘴巴嘲笑了沈云星一番,把后备箱上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没买太贵的东西,给苏冬梅买了套护肤品,又给沈建买了瓶茅台。
季北秋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很称他的身形,他把礼物提在手里,笑着跟苏冬梅打了个招呼:“苏阿姨,好久不见。”
苏冬梅先是不太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扶着他的手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姨算你半个干妈,哪有见干妈还带礼物的道理?”
但她看季北秋坚决要送礼的样子,推脱不下地把礼物收了下来,她边往屋里走边吼道:“沈建,拿张银行卡出来!”
她这一声令下,沈建就匆匆从书房跑了出来,手上还真拿了张银行卡。
他和苏冬梅那么多年的夫妻,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二话不说地就往季北秋手里塞,笑呵呵地道:“南夏啊,怎么越长越俊了?”
季北秋猝不及防地被塞了张银行卡,下意识地就要送回沈建的手里:“叔,不用不用,我送礼就是个心意,那些东西都不贵的。”
沈建却柴油不进的样子,硬是要把卡送给他的样子,还一口气地吧密码报了出来。
季北秋手足无措地抓着卡,他很少和这种辈分的长辈相处,根本没有什么处理经验。
肩膀却忽然被人撞了撞,沈云星在他的耳边道:“我爸给你你就收着好了,估计卡里也没多少钱的,你放心。”
季北秋犹豫再三,还是把卡收了下来。
他终于知道沈云星为什么那么缺心眼了,他们一家人看起来都挺缺心眼的,不是贬义,只是觉得他们心眼都好过头了。
在当他茫然地抓着银行卡的时候,苏冬梅又唤着他:“南夏,过来吃饭。”
因为苏冬梅喊得是南夏,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沈云星拽着他的手腕去了餐桌边。
桌子是个雕花红木桌,上面还有个玻璃大转盘,桌上的菜丰盛,量小但菜多,正好够他们四个人吃。
饭桌上,苏冬梅和沈建一直拉着季北秋聊天,但是张口闭口都是“南夏”。
季北秋其实不怎么介意,因为毕竟是他顶了季南夏的身份,他们会这样喊他根本没有问题。
但嚼着糖醋排骨的沈云星突然开口道:“南夏哥改名了,他说他现在叫北秋,你们不要再那么喊他了。”
他低着头戳着碗里的白米饭,模模糊糊地道:“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别人喊他季南夏。”
苏冬梅问:“这样吗?”
季北秋没想到沈云星会出来说,他好像总是这样,嘴比谁都硬,心又比谁都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