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画家_作者:其实是九节狼(145)

  杜夏往箱子里看了一眼,抽出一件衣服,是何筝的外套。

  他颓然倒下,手脚蜷缩,把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何筝带着晚餐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有心理预期,知道杜夏不可能真的跪那么久,肯定会忍不住自渎。

  那是他自己的身体,想怎么爽就怎么来。何筝就是想让杜夏自己体会,有些尝试在现实生活里是不切实际的,嘴上说说就过个瘾就差不多了。杜夏就是愿意配合,在没被束缚手脚和眼耳口鼻的情况下连一两个小时都跪不住,那要是真被放置进密闭空间里,一动也不能动,杜夏就算没被折腾疯,他在外面分分秒秒挂心杜夏在里面的安全,神经也得绷疯掉。

  真到了某个节骨眼,何筝反倒一直是更冷静的那一方,只要能听到那一句话,收获那一个眼神,他就被安抚了,心满意足。

  但杜夏不一样。

  像是饿久了,饿坏了,饿得不知道饱为何物,杜夏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完全成了追逐欲望的阿喀琉斯,为了那一瞬间的永恒沉沦不断逼近和擦肩。

  何筝开门后怎么也没料到杜夏会弄的这么狼狈,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了无生气像死了过去。

  客厅里的冷风很足,何筝看着缩成一团的杜夏,后脊背发凉到当场冒冷汗。

  何筝赶紧跑过去,手脚不算轻。杜夏却睡得很安稳,何筝都拍拍他的脸蛋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呼吸也很均匀。

  何筝有些不忍心,不想杜夏吵醒,杜夏喉咙口发痒咳嗽了两声,揉揉眼清醒,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但不记得内容。

  杜夏被何筝扶进浴室。和对面的一居室不同,这边的卫生间里有个浴缸,但很小,杜夏需要屈起腿才能坐进去。

  何筝帮杜夏把紧身的胶衣脱了。杜夏双手垂在两侧,没有对私密的部位遮遮掩掩,也没必要对何筝遮遮掩掩。

  杜夏小腹上有明显干涸的白浊渍迹,斑斑点点,下面的性器软塌塌的,很是娇小可怜。何筝用手握住那地方的时候杜夏“嘶”了一声,后背弓起,是还敏感,碰一碰就受刺激,会痛。

  何筝尽可能轻柔,把跳蛋慢慢拽出来后,他掌心做勺状往杜夏那儿呼水,连那道缝都没摸一下,避免对他疲惫的身体做任何会让人联想到性暗示的接触。

  但杜夏的面色却难得的亢奋。

  像是从那一觉里恢复了精力,眼眸子都亮晶晶的,歪歪斜斜跪在放了一半水的浴缸里,双手扶握住何筝没拿花洒的手腕,颇为任性地往自己下面送。

  杜夏竟然还想要。

  轮到何筝鼻息颤抖,勉强维持住镇定,问杜夏,你到底想要什么?

  杜夏比当初的何筝更大言不惭,眯着眼,坦坦荡荡地露出一个微笑,“我想要你。”

  何筝跨入浴缸。立刻有水哗啦啦从缸口溢出,浸湿何筝的T恤,浸没何筝的长裤,盘腿的姿势比杜夏之前抱膝的模样还要局促。

  杜夏现在缩在他腿间,搂着他脖子,视觉上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又因为距离太近,他想看到完整的杜夏的脸,必须要抬头。

  轮到他仰望。咫尺间,杜夏还是微笑。很干净、很无辜的那种笑。

  “是你说要带我走的。”杜夏将何筝的脑袋护进自己单薄但柔软的胸膛里,说,“我愿意跟你走。”

  何筝明知故问:“去哪里?”

  杜夏答的也不是欧洲,而是“没有人的地方。”

  何筝黯然闭眼。

  像有什么预言的一语成谶,他的眼睫和脸上的面部肌肉全都细细颤动,一时无法接受。

  而他早该察觉到的。

  当杜夏一次又一次地闭门不出,不想见任何人,当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又松开,转而要自己把他填满,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人又不是器具,再充盈的肉欲也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杜夏又说,你很好,你没有错,你只是不喜欢人。

  杜夏当时更像是在说“你们”。他就以为杜夏还是拿杜浪和自己做比较。小时候的杜浪见人就咬,和他一样有先天的恨,未经过允许就被无法选择的父母带到这世间的恨。

  所以他们都是恨别人。

  而杜夏不喜欢的是生而为人。想解恨,要么死,要么不做人。

第70章

  八月,蓉城。又是一年热夏。

  艳阳天下,空气热胀翻滚,行人汗流浃背,恨不得光膀露腿;窗帘紧闭的出租房里,杜夏光脚站在那间一居室的开放厨柜前,全副武装,那种和乳胶衣配套的束腰又穿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