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是傅亦铭公寓的保姆。他不喜欢与人同住,所以张姨平时做完家务就会离开。
挂断电话,封莞将情况和傅亦铭复述一遍,然后问:“需要我过去做晚饭吗?”
傅亦铭刚要点头,又想到封莞的话,于是道:“不用,我自己解决,不然显得我事多。”
“......”
封莞尴尬地笑笑。
她垂眸看了下时间,既然不用做饭,又不用开车,那她应该可以下班了。
于是她轻声说:“傅总,既然没什么事,我就直接回家了。能麻烦您把我放在前面的公交车站吗?”
傅亦铭随手按下车载电脑的导航仪,说:“把你家地址输入一下,我送你回去。”
“封莞笑着说:“不用啦,我坐公交就好。”
“我送你。”傅亦铭重复了一遍,然后侧目,漆黑的瞳子盯着她:“不然显得我没人情。”
封莞:“......”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不像是在记恨她的出言不逊,反倒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傅亦铭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然父母早亡,但也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长大。他二十四岁就开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二十九岁就成为全球福布斯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
这样生活在云端的人,只享受过赞美和追捧,哪里像今天这样被人点着鼻子骂过?
纵使这样,他还没想过要把她开除,甚至送她回家。
这样想想,他的脾气也并非差得无可救药。
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车窗外是繁华的商业街。天色近晚,华灯初上,斑驳的光影透过挡风玻璃,在他的身上流转。
封莞偷偷用余光瞥他。
车厢里光线暗,封莞依稀能看清他侧脸精致的轮廓,以及微抿的唇线。
约莫是被她刺激到,今天一整天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封莞难免有些愧疚。
汽车停在她的小区门口。
她道了谢,下车,关上车门。
汽车停在她身后没走,封莞离开的脚步微顿,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他一句。
于是她回过身微微弯腰,叩了叩车窗,唇角挂着一贯标准的微笑。
傅亦铭降下车窗,没什么表情的望向她。
“傅总,您其实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夏歆说过,如果一个人你找不到优点,却又必须夸他的时候,就夸可爱,准没错!
小区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傅亦铭明显愣了一瞬,随即别过脸,将车窗升起,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封莞直起腰,一转身刚好遇见准备去上班的夏歆。
“宝贝,我没看错吧!刚才那辆车是迈巴赫?”夏歆抻着脖子往傅亦铭消失的方向看,“今天最后一天上班,老板亲自送你回来?你们公司还有这样的企业文化?”
封莞不满地问:“谁说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
“你自己说的啊!”
“我有说过吗?”封莞挑起眉,眸色轻松,“我还可以为沃鸣奋斗殚精竭虑五百年!”
————
傅亦铭没回家,他在路上接到高子昂的电话,拐了个弯,直奔他们常去的私人茶馆茗月阁。
被服务员带到包厢,高子昂和周浪已经到了。
傅亦铭脱掉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坐下来。
“大晚上来喝茶?你们真是好雅兴。”
他神色轻松,眸底夹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高子昂和周浪相视一眼,有些怀疑传闻的真实性。
高子昂试探问道:“听说今天封秘书在办公室当众骂你了?”
“嗯~”他尾音上扬,竟还有点得意的模样。
高子昂纳闷:“你不生气?”
傅亦铭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高子昂拍拍周浪的肩,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浪儿,以你从医这么多年的经验,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周浪配合地点点头:“弗洛伊德曾说过,假如一个人生活在一种无力改变的痛苦之中,就会转而爱上这种痛苦。在心理学上,一般把拥有这种心理现象的人称作受虐狂。”
“有得治吗?”高子昂问。
周浪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解释:“这种现象是由于...”
傅亦铭一个眼刀杀过去,周浪话锋一转,淡淡道:“开个玩笑而已。”
“老傅,你说和封秘书正在稳步发展中,不会指得就是这样吧?”高子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