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下等_作者:回南雀(140)

2021-06-08 回南雀 he

  “柠柠真是长大了。”我妈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点欣慰道,“这是好事,你做得很好。明天反正是周六,也不用上课,你照顾他吧,妈妈早上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难得的休息,我也想让我妈好好睡到自然醒。

  她不再坚持,叮嘱我几句要注意安全,结束了通话。

  冉青庄躺床上昏睡着,我就坐床边背英语单词。到了半夜,他突然梦呓着喊热,我一摸他的手,滚烫滚烫的。

  急忙找了医生来看,说是正常的现象,给打了针退烧针。

  我看他嘴唇都干裂了,问医生能不能喂水。

  医生道:“给他嘴上沾点水吧,主要是他现在没有意识,容易呛到。”

  于是我拿了棉签,每隔几分钟便一点点小心地将他的双唇沾湿。然而这点湿润并不能满足他,他舔了舔唇,眉心紧促起来,很快又嚷嚷着喊渴,要喝水。

  他先前挂了水,身体是不会缺水的,只是这会儿高热才让他这么不舒服。

  我抚着他苍白的面颊,替他擦去汗水,轻声哄道:“等你醒了就能喝水了,你乖啊,忍一忍。”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没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冉青庄的眼睛总是很有生气,睁开的时候,会从中流露出各种情绪。冷漠的,温柔的,伤心的,愤怒的……我差不多把他所有的情绪都见识完了,特别是发脾气的时候,他眼睛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让人两股战战,膝盖都要发软。

  “快点好起来吧。”轻声说着,我鬼使神差地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深夜时分,急诊室也安静下来,病床两边拉着隔断帘,除了仪器发出的声响,不时会传来几米外工作台护士们的小声交谈声。

  我魔怔一样,捧住他的脸,渴求地吻着他。

  内心浓烈的情感毫无预兆冲破枷锁,嘶号着控制我的大脑,让我根本无法停止这近乎变态的行为。

  好喜欢他。

  好想要他。

  我顶开他的齿关,将舌头探进对方灼热的口腔,完全已经忘了这是医院,忘了随时随地都会有护士过来查看这床的情况。

  意乱情迷地,不知道吻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鸣叫。我猛地睁开眼,恰好对上冉青庄微微半张的,还显得十分迷茫的双眸。

  他一只手抬起,松松抓着我的手臂,似乎是想要推开我。

  宛如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从头顶到脚底,冰冷彻骨。我狼狈地退开,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护士很快赶过来,检查了冉青庄情况后,给他重新戴好了心电监护仪。

  “没事的,就是夹子掉了,重新夹好就行。”护士以为我是被仪器声吓住了,忙安慰我,“你要不要去外头休息一下?里面有我们在,有什么问题我会去外面叫你的。”

  偷偷瞄一眼冉青庄,他闭着眼,静静躺在那里,没有清醒的迹象,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我的幻觉。

  “不用了,我……我想在里面陪着他。”我扶起椅子,谢过护士的好意。

  护士走后,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后半夜都老老实实,再也没有对昏迷的冉青庄下手。

  林笙是第二天的一早来的,见到我时非常惊讶,问我怎么不找护工。

  冉青庄彼时已经退了烧,只差清醒。我将钱还给林笙,犹豫了会儿,走前让他不要跟冉青庄主动提起我,如果冉青庄问起,就说压根没见过我。

  “为什么?”林笙歪着头,不是很明白。

  因为怕他知道是我非礼他。

  我抿抿唇,想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说了他也不会领情。”说完背着琴转身离去。

  周一到了学校,大家都在讨论高伟被抓起来的事,说搞不好还要判刑。

  兆丰一见到我就问我周五那天的具体情况,听到我说高伟一击得手还想来第二下,直呼不得了。

  “这可太惊险了。”周辰亦嗑着瓜子道。

  冉青庄休养了没几天就回来上课了,后脑勺贴着纱布,脸色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反正不大好看。

  我送作业到老师办公室,无意中听到他们班主任聊起他,说他被那一棍打得有些狠,醒来不仅把周五那天的事忘了,之前两天的事也都记不清了。

  到此我心头一松,这几天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犯人找到了,高伟伏法了,和南职的仇怨也该告一段落。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先开口,哪怕无法和好如初,也总能与冉青庄回归到和平相处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