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脸解释,他只能说:“都是我的错。”
“那道过歉没有?”
“嗯,好怕他不肯原谅我啊妈。”
“傻孩子,怎么会。”她笑了笑,“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实在不行妈帮你求求情,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心里陡然燃起一丝希望,方邵扬赶紧撑起来说:“也是,妈那你帮我求求情吧,就说……就说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我还有些话想跟他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接一次电话。”
听他这孩子般的口气,邵宁烛娓娓笑道:“要不要再写封保证书啊?”
“早写过了,这招不管用。”
邵宁烛啼笑皆非,在电话那边顺手熬着一锅高汤,搅了许久才很轻很轻地说:“以前你爸爸也给我写过保证书,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德性。”
“真的吗?”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那封保证书至今还在她的抽屉里。
方邵扬鼻根一酸,拿袖子用力擦去泪:“所以我跟爸爸也有相像的地方。”
“当然,你是他儿子,怎么会不像他?”
“既然我也像他,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邵宁烛微愕:“谁说他不喜欢你?”
“爸爸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大哥。”青筋纵横的手臂分明是大人,流着热泪的脸却像个孩子,“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我也是爸爸的儿子,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大哥?”
质问跟委屈随眼泪一起往外流,不管怎么忍耐也止不住。邵宁烛听得心如刀绞,可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在电话的另一头默然地陪着,直到邵扬这边主动挂断。
然后她试着给贺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又发了条很长的短信。信的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发出去也没有人读。
另一边,方邵扬也在给贺峤打电话,一遍又一遍。
夜深了,外面一丝光也没有,只有惨淡乌黑的浓云远远地压在天上,囚禁住牢笼一样的心。
蓦然间房门轻响,他以为是贺峤回来了,立刻抖擞精神站起来:“峤哥?”
啪哒,灯光大亮。
可惜是周培元。
“贺峤让我来帮他取些东西,你看着我拿吧,免得我拿错了牵扯不清。”
“峤哥人呢?”方邵扬冲过去,周培元却挡开他,“没在后面,别看了。”
“那就是在楼下?我去找他!”
“省省吧你。”周培元森然地撇了他一眼,“知道我下午为什么给你带电话吗?不是希望你们和好,是让你们把话说清楚,一次性断个干净。从今往后你们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用再去找他,他也不会再来见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方邵扬双眼赤红,“他只是暂时生我的气,要不了多久就会原谅我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好歹你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在他心里你是有点分量,但还远远没到能让他放弃尊严的地步。”
周培元也不跟他多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些文件跟衣服,拿箱子一装就下了楼。方邵扬执意跟着他一起下去,抱着最后的希望想看看贺峤在不在车里。
谁知方永祥耳聪目明,特意等在楼下。
“周特助,究竟发生什么事?”他打量了一眼周培元脚边的箱子,拄了拄拐,“是不是邵扬犯了什么错。你不用有顾虑,只管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们方家绝不会委屈了贺峤。”
周培元微微欠了欠身,一眼都没看方邵扬,只对着方永祥不卑不亢地说:“抱歉方董事长,老板的私事我无权置喙,您要是想知道还是问令郎吧。另外贺总最近身体不适,可能没有办法亲自登门向您请罪,离婚手续年后我会带着律师过来处理。”
方邵扬如遭雷击,蒙了一秒才说:“离婚?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离婚!元哥你带我去见他一面吧,我”
“住嘴!”
方永祥脸色铁青地喝断他,想要当场把事情问清楚,周培元却搬起箱子漠然告辞:“失陪了方董,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第35章 无论如何再见一面
虽然周培元没有明说,但从贺峤坚决的态度跟方邵扬难以启齿的反应,方家的人基本就只有一种猜测:方邵扬出轨了。
面对这种家丑方永祥高血压都气得差点发作,一面亲自登门去向贺家赔罪,一面把方邵扬关在家里不准他外出,甚至连过完年就把他外派到印尼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