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小谨啊,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你父母呢,也在吗?”
“不,我是……”他扫了一眼晏明朗,“我是和朋友出来聚餐。”
他们交谈间,我已经扶着墙走到了门边。
眼睛还是不太能睁开,我努力睁大眼,看到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夫人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站在洗手间旁的走廊上。
晏明朗转头看向我。
那位夫人看了看他,也看着我:“这位是……”
晏明朗收回视线,走到她身边:“是陈谨的朋友。回去吧。”
夫人温和地笑了笑,朝陈谨点了点头,和晏明朗离开了。
“Shaw。”陈谨低声喊我的名字。
我抬起红肿的眼睛,微笑着说:“走吧。”
陈谨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等他,直接朝包房走去。
陈谨的朋友。
原来我在他面前,只能是陈谨的朋友。甚至连他的朋友都不是。
他是觉得我听不懂,还是即使我能听懂,说出这种话,也无所谓呢?
我竟然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痛。
Shaw,你真是没救了。
陈谨很慌张,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甚至比我还要紧张。我反而坦然起来。既然晏明朗把我定位成“陈谨的朋友”,他又凭什么生气呢?真是可笑。
第40章 分手
Davis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冻僵了。从家里跑出来时,我只穿了一件毛衣而已。
他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让我抬起头来,街角的路灯传到这里只能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可他仍旧看清了我的模样。
他不可置信地问:“他打你了?”
我想开口说话,咬紧的牙关松开后,除了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五彩斑斓十分精彩,这就是我为什么宁可在这里挨冻也不去KFC蹭暖气的原因。我再落魄,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他脱下身上的羽绒外套披在我身上,扶着我往巷子外走,我却挪不开腿,他看了我一眼,弯下腰去,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将我抱上车,放进副驾驶座里,说:“我送你去医院。”
车里的暖气让我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轻轻摇了摇头。
“帮我……开个房间……好吗?”
他看着我,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叹了口气。
我缩在座椅里,闭上了眼。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Davis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任自己哭泣。眼泪在这种时候除了更显出自己的可悲,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片刻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我没有钱……钱和手机……都被抢走了。”
他愣了一下:“你遇到打劫的了?”
我点点头。
他又问:“那你脸上的伤……”
“被抢劫的那几个人……打了几耳光。”
Davis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这TM都是什么事啊?!”
我苦笑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
我也郁闷,人怎么能倒霉到我这种程度。
即使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得不行,闭上眼也完全无法睡着,脑子里全是几个小时前和晏明朗的争吵。
那是我们之间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应该也会是最后一次。
他冲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厉声质问我:“你居然还在和陈谨纠缠不清?你把我的话当成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暴躁的他,以往即使他训斥我,也都是游刃有余的,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我冷淡地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既然我是‘陈谨的朋友’,难道应该跟你纠缠不清吗?”
他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得吓人。
即使我已经豁出去打算跟他好好吵一架,可他积威已久,我下意识地别开脸。
晏明朗捏着我的脸颊,把我的脸硬生生转了回去。
他俯下身来,凑近了我的脸,手指粗鲁地摸着我的嘴唇。
“你让他碰你这里了吗?”
眼前的晏明朗陌生地令人害怕。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陈谨对我的感情,可那时候的他只是把它当成了笑话似的来撩拨我。我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他的怒意。
或许是为了报复他的那句“陈谨的朋友”,或许是在发泄爱而不得的愤懑,或许是因为他选择信任陆晨而不信我实在伤了我的心,积压了太多的怨气,我的头几乎不经大脑思考,就已经重重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