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_作者:黄德罕(123)

2018-02-15 黄德罕

  不过昊好像就在旁边睡的很香。

  之后我们搬到了附近的一间小平房里,房租很便宜,家具齐全,甚至连被褥都附赠,因为上一个住户就是躺在被子里,一边嗑药然后“嘎嘣”地就死了,所以我们是完全的提包入住,房租还很便宜。这里的地段其实不是特别差,就是那种城中村,钉子户,原本就是一间房一个月400这样的价钱了,之后因为最近就死过人,还给我们降到200.

  但是毕竟也是城中村啊,环境并不好,物质上的我觉得自己不需要多讲,重点是我们同院的邻居们,净点子鸡!但是昊好像很高兴,他说:“我喜欢这里,就像家里一样呢。”

  其实鸡子姐姐对我们很好,大概是对小孩很稀罕吧,有时候就给我们吃零食啊之类,如果大家一起去吃火锅,还会叫上我们两个,半夜会带我们一起打牌,也愿意给我们借钱……那年我和昊10岁,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鸡子姐姐比我们才大5岁呢。

  她们并不是经常宅在家里,因为并不是像我和昊一样有点本钱,不用赚钱就可以养家。但是这种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更何况我们还是那种根本就不懂“省”意味着什么的小孩子。所以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必须也要早出晚归地努力了,我和昊两个人一起做童工,他好像特别擅长,但是我就完全不行了,因为我的拖累,他还必须得跟着我一起被炒鱿鱼,终于有一天,他受够了这样的“株连”,告诉我,以后可以一直待在家里面,什么都不用做,但是要省钱。

  从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没有再正经地做过童工了,而是在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扒扒钱,威胁威胁同龄人,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做这些事情,尤其是在那次之后——

  是一个貌似初中生的蓝孩子,提着根棒球棍就跑来了,门全都没锁,虚掩着,大概是没有享受到破门而入的乐趣吧,他莫名其妙地就跑到我和昊的卧室里,站在死过人的那张床前,拿棒球棍指着我的头就开始骂,开始质问。

  如果只是说听的话,我倒是听懂了,他无非就是在重复“你把我的钱放哪了?!”、“你把我的钱怎么样了!?”,我也很无奈啊,只好说“啊?”“你说啥。”、“我不资造。”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装傻一样,但是实际上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他都泪奔了,说我之前不是还嚣张的很吗?不是背后有人吗?

  可是我不资造啊……

  然后他就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知啦”了一声,举起棒球棍就要打我,然后不知道肿么回事“咣”地连人带棍子倒了。然后我就看见昊背光的身影,举着一把铁锹,好像是在阴邪地笑着。之后昊叫我看着他,自己出去买了一沓冥币,抽出来几张戳了邮戳之后塞到他嘴里,然后就把他撂到路边趴着了。

  在塞冥币的时候我问他:“哥,你在干嘛?”

  他无邪地笑了笑说:“封口费啊~”

  之后那个怂人真的没来过,也再也没人来过了,我在很久之后才开始怀疑,那其实是邮戳的功效。

  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昊其实早就已经开始混了,混的比较厉害,隶属于一个割人器官的小团队,这个小团队又隶属于一个很厉害的器官组,昊凭借自己是小孩子、又长得很可爱的优势,负责把目标骗到适合下手的地方。

  其实这份活挺适合他的,因为他不是能把人贩子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吗?

  但是其实也不希望他这么做,如果他那个时候一直规规矩矩做童工的话,就不会加入那个组织,也不会因为组织的牵连被老少爷追杀,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被老少爷看中,不会加入现在的大清遗产,也不会为它卖命而死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他不去协助割肉的话,我们就会过着一辈子穷酸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这也没关系,至少我们两个还能一起相依为命吧……

  那年冬天,老少爷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披着白色大绒斗篷,冻得直打哆嗦地就半夜三更地来追杀我们了,而且还规规矩矩地走了门,然后一脚踩进了陷阱里,整个人就被倒吊起来了,身上还套着一个刺刺的破桶——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也没有人料事如神,只是为了防止初中生提着棒球棍来打我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