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是哥嫂还是兄夫的那位也真可怜啊……
那天,我睡到快要中午才起床,好像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还稍微醒了一下,看见我哥已经一副完全清醒的样子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我问他:“哥,你怎么不睡啊?”他居然不理我!要是换做别人,要是换做我清醒的时候,他早就完了。
爷爷去世之后我们两个都变了很多,他以前不会这么蛇精质,虽然就有点蛇精质,我以前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会想要打人、骂人、砸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是最平常的事情了,常常还脸红筋涨,很大声地对着一不小心怠慢我的人吼,有时候吼着吼着就哭了,然后感觉尴尬就更加起劲地虐待别人……
我也算是有病啊,感觉和我哥真是天生一对。
白天的时候,我哥和我先是沉默了一会,两个人并排坐着,他发呆,我也发呆,然后最开始是他打破了沉寂,他说:“过来吧~”然后就用猫咪都在抗拒着的方法掐住我,把我拽到他腿上坐着。就很蛇精质地低声笑着,像半夜的时候一样,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咬。
就这样子,我们半个白天消磨掉了。
然后,之后的好几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他对我亲昵的最后几天。
其实早就应该意识到他的蛇精质完全不止这样,他被害妄想的严重,我陪了他几天之后,这种状况没有缓解,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被害妄想的人往往还特别有责任意识”,这是癫痫告诉我的。在我到来之前,我哥轻飘飘的,即使被害妄想也十分清楚能失去的只有自己的命,而我来了之后,能失去的又多了我的命,于是就更加被害妄想了。
有一天我出去给我哥接茶水,因为回来的时候没注意门口的那一堆小弟,被他们绊了一跤然后洒了茶水。因为我哥就在里面安安静静的恢复精神呢,不想吵着他,就没骂那一堆小弟,也没把茶壶砸到他们脸上,只不过是瞪了几眼,然后低声威胁了他们而已。
之后我又去接茶水了,这次回来的时候提防了一下小弟,就没有洒了。小心翼翼地盯着茶壶,慢慢推开门,看见我哥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但是手上已经不安分了,被子上摆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手。枪,子弹、匕首、短刀,这类杀伤武器。
先是看见他在折腾一把枪,把子弹拆了装装了拆,然后又开始玩刀,用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划来划去,就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割腕自杀一样。然后之后又在枕头底下摸了老半天,最后确认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一刀一枪都在,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看见他把那堆杀伤性武器都藏在了床头柜里。把搭在床边的那半截S.M用的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勒了一会又放弃了,把绳子原搭回去。这个时候我才慢慢地走过去,把茶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倒了一杯喝,突然就问我:“你看了我多久,茶都凉了。”
我没回答,但是这应该怪他,玩刀玩那么久,还什么都没干。
我当时如果从这幅场景中敏感的体察到什么的话,或许未来就不一样吧,毕竟下一件我还有一点印象的事情就改变了我未来的走向。
本来那天很平常的,我出去走了一趟,然后回来的时候刚关上门,就突然被我哥搂到怀里,吓得我心里面颤了一下,就像被鳄鱼撞了一样。当然这一切都是表象,真正吓到的我不是亲哥哥对我投怀送抱,而是他偷偷把刀抵在我身上。
没来得及抢走刀,也没来得及推开他,突然感觉腹部一阵闷痛,凉了一下又好像铰到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痛,再用手摸刚才被刀抵到的位置,湿哒哒的,再看手的时候就是一片红了。
当时自己大概被吓得冒冷汗了,手都颤起来,惊恐地盯着我哥看,却看见他的表情远远比我惊恐,又复杂得很,让人难以描述。看起来是一脸懵,但是手却从来没有离开刀,还在把它一寸一寸地慢慢推进我身体里。
那个时候的感觉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有那种被天砸到头的感觉,用手在背后到处乱摸着,可能是糊了一门的血手印吧,然后总算是摸到了门把手,一边抓着刀柄努力地挣开我哥的手,一边反手拧着门。
还好我从小手劲就比较大,或者说我哥从小手劲就一般,我那年14岁,我哥20岁,他犯神经我求生,都是用了死劲的,结果我居然挣脱了他,零点几秒内拧开了门,虽然脚下已经有一点发虚,但是还是绕过一堆小弟,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