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幅景色,突然就想起了故乡,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时候故乡应该是怎样的景象。果然也是脱离太久了,我已经五年多没有家了……
我和张昊冉貌似还来早了,攻略计划几天之后才会开展,于是我们这几天也只能闲着。奔赴战场的前几天,我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绝对不能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就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到至今经历过的那些命悬一线的场景,又开始感叹这几天或许就是我的生命倒计时,然后整个人就情难自禁地悲观起来,悲观之后还会把负能量带给身边的好战友。
——而在张昊冉离开之前最值得回忆的就是那几天。
从飞机上开始就不计前嫌,这也是我不曾后悔的一件事情,因为张昊冉的屈尊,我们的得以在南京的街道上闲逛着,跑跑跳跳然后有时候溅起街边某个小坑里面的水花,就突然把鞋子打湿。每天半夜玩够了回去的时候总是一脚水,我们两个还互相“五十步笑百步”地嘲笑着对方的鞋子,那个时候才明白了网上买的帆布鞋为什么会有防水款的。
走在南京的街道上,我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怀念起我国大冰箱的街道,我和张昊冉一年前还很小情侣地并肩走在那个地方。我是怀念着,张昊冉或许也是一样的吧。这里和大冰箱乍一看都是一样的城市,但是实际上却完全不同——感觉不同,这是最重要的,但是却太抽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不一样的话,南京现在才是一副初秋的景象,忽冷忽热的,我这种不怕冷的人时不时的还可以穿短袖;而大冰箱里已经开始下雪了,一副初冬的景象到处积着一层薄雪,去年这个时候,或者再稍微早一些?我和张昊冉还踩着区区两三厘米厚的小雪,脚下“嘎吱嘎吱”地走在街道上,两个人还“啊哈哈哈”地傻笑着。
现在自己已经成年,什么时候闲的没事还去考了驾照,所以那几天还带着张昊冉满街飙车去了一些比较远的地方玩——比如说在安徽的小山上露营。一路上车开的很快,故意想让张昊冉害怕我撞到别的东西,但是很遗憾他没什么反应。这是全部都是以前我们两个从来没有的经历。
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再像前段时间闹掰的时候那么悲伤了,觉得一定回不到过去;而是很欣慰的样子,越想越愉悦,看见张昊冉,还有眼前又是熟悉可是却又没有多么相似的景象,就更加愉悦了。总感觉只要有时间,我们肯定还能像以前一样,或者比以前更好一些。
还记得那是出征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和张昊冉又在街上逛来逛去,实在是闲得无聊就随便跑进了一个建筑物,我年少轻狂砸了人家天台上的锁,带着张昊冉满天台地乱窜,看着周围楼连着楼一望无际,窗连着窗万家灯火,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的感动。真是印证了“白痴就喜欢高的地方”这句话……
之后我们又顺着钉在墙上那一根一根的铁条爬上了一个小房子,坐在小房子的边缘那低矮的围墙上——现在我们是处于这栋建筑物的顶端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同样的景象反而越发的感动,虽然我不是那种随便就会乱吼乱叫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为了应景还是抻开胳膊“啊——”了一声。再把手放回原位的时候,就十分自然地压到了张昊冉的指尖。
大概是气氛的原因吧,我没有做任何躲避,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那么纯情地被吓了一大跳,而是很自然,很理所当然地握住了张昊冉的手,他和我一样长期手持武器,长期处于要和别人你死我活的状况下,那只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细嫩柔软,而是在与我相同的位置覆着一层薄茧,细细的抚摸上去没有任何丝绸一般的触感,而却时不时地刺得我有些疼。手骨也在多年的历练中坚如磐石,稍稍用力一捏,反而被咯的疼——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是紧紧地握着,越是疼越握的紧,最后差一点都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这时,张昊冉用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了上来,将我完全地平静。
他很认真地注视着我,我也用同样的眼神回应着他。视线对上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或许双方都已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本来之后应该是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可是我却听到了张昊冉的声音,很平静,很认真,他说:“我之后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许打断,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也不许有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