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考上了就什么都好……
这样我也没有直接间接地坑害某个人的一生。
毕业典礼第二天下午就结束了,明明别的年级还在上课、还在冲刺期末考试,初三却在各位老师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开起了毕业典礼,我从围栏后看见一堆学生在操场上疯跑啊,穿着实际上也没什么个性的班服合影,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套路喽,把曾经说过:“你要是中考能怎么怎么样就把我扔到喷泉里!”的老师都扔到了喷泉里,一堆关系好的抱成一团哭,发誓高中还要在一个学校、还要在一个班,然后好像也没什么了……
看见他们被班主任召唤成一堆,歪七扭八东倒西歪地堆在颁奖台前听校长讲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毕业典礼差不多该结束了,于是又回到了学校门口的那家小商店前,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等散场之后癫痫慢悠悠地晃出来。
——其实那天,我心中莫名地希望他不是一个人慢悠悠地从校园里晃出来的,而是和一堆同学一边聊着天,身边簇拥着哭的死去活来的一堆人慢悠悠地晃出来。
然而哭的死去活来的人一堆一堆地过去了,我却没在人堆里面找的癫痫,还是和往常一样,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看见他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脚趾,慢悠悠地从校门口晃悠过来。那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替他感到绝望——他真没朋友啊……
这种孤独在我的人生中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几次,我一般是一到一个新环境,就能迅速的融入,身边狐朋狗友从来就没少过,毕业的时候也有跟我趁着假期到处跑着玩的,也有分别的时候舍不得舍不得各种舍不得的,我好像,并没有像他这么孤单过。
其实也不尽然,虽然身边围绕着一大堆人,从小到大没少过众星捧月的情况,但是实际上我仍旧是孤独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心”对我而言就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词汇,好像很久没说过心里话,好像很久以来都习惯以用自己最好的一面示人,要说表达出脆弱的一面就更加不可能了,什么时候呢?好像从最开始的时候。恐怕这一状况要延续到终结的一刻。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护送他回家,当时,我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他走这条围墙边爬满爬山虎的小巷子,实则不然,他那几天高中生活也是在第八中学度过的……
最开始,两个人都沉默无语,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但是至少我脑海里乱七八糟地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每一个念头都可以编造一个话题来使他快乐,最后那么多想说的话,想聊的话题都变成一句:“你没什么舍不得的朋友吗?”
他说:“还行,狐朋狗友是谁不都一样?”
那时候我其实很想装着电视剧里父亲的语气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错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与是也只能作罢。但是,我们这些人能活这么大也没有心理变态到幼儿园门口砍小孩,终究还是因为曾经遇到了真正交心的朋友啊,那种相交时间或许并不长,而曾经剩下的那点回忆就能暖我一生的朋友。
还记得中考考完的时候,我抱着篮球冲向隔壁考场,对着那堆狐朋狗友大喊:“走!打球去!”
而我接收到的回应却是:“嘁——还打球呢!”
如果是更早之前,我还没被我哥捅那一刀,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四川和我那堆交心损友待在一起的话,如果我抱着篮球冲向隔壁考场,对着他们大喊一声:“走!打球去!”
接受到的回应一定是汪贾方三人组异口同声的回答:“走!打球去!”
然而现在还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明知无法挽回,那也不过是平添痛苦罢了。
第132章 暑假怎么过?
反正那天下午毕业典礼结束的也比较早,天还亮着,大街小巷间都是聚在一堆打扑克、玩象棋、或者是提着鸟笼子的老头儿,收音机的声音吱吱喳喳,天气难得有些放晴,小缕的阳光普照下来,气温还是感觉有点高,弄得整个人都闷闷的,好像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说起来我这应该算是特殊工种吧,不知道退休会不会早一点?
反正那天下午送他到家的时间也比较早,平时两个人慢悠悠晃到楼下的时候天就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但是那天,四处望去却还是下午的既视感。于是两个人站在楼下开始没完没了的聊天,我到自行车棚里捡来一个钉子,戳到墙里搓啊搓啊搓啊,又在墙上搓出一个又一个坑,他站在我对面顺手撕着小广告,撕呀撕呀撕呀撕的满地都是碎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