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以前谌冰还是小朋友,老躲在他背后叫哥哥。但现在这个小朋友已经长得很大了,冷静聪明,力量大到可以稳稳地牵住他。
萧致看了他一会儿,靠近,给手伸到了他的衣兜里。冬天来了。谌冰没穿校服,毛衣外面套了件加绒的蓝色卫衣。察觉到萧致的动作后,他把左手伸进了兜里,慢慢跟萧致勾住了手指。
可能是鼓励。
谌冰虽然没说,但是他相信,萧致什么都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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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降温降得很快,出门冷得直哆嗦。圣诞节前夜陆为民在晚自习讲了一节课的“中国人不许过洋节,中国人要有气节”,所以第二天教室里安安静静。
只有几个女孩子互相送苹果,文伟跟背后逼逼了半节课“不许过洋节不许过洋节”,然后顺手薅走人家的东西。
隐隐有下雨的迹象,窗外阴沉,连绵到天边沉淀着厚厚的铅云。
谌冰手半截蜷在袖子里,探出的指尖白净,在试卷上划了几道后说:“虚实相生,又学了一种表现手法,记笔记本上。”
“嗯。”
萧致写完,顺手给他指尖捏了把:“这么冷?”
“体寒吧。”
“晚上出校门给你买个暖手袋?”
谌冰就让他握着手,回头看了看其他同学,要么都在追逐打闹,要么坐在位子上聊天。
萧致就握着他手,捏了捏指尖:“今天毕竟过节,晚自习出去了,给你买个礼物?”
“……”谌冰半闭着眼睛,“没必要来这些虚的,我们之间,多写几道题吧。”
“写题跟娱乐两不误。”
谌冰讲完题有点儿困,还没上晚自习,眼睛眯得睁不开。他眼皮很薄,这样很像一只犯困的猫儿。
“真可爱啊你,”萧致捏捏他下巴,“怎么看怎么可爱。”
“……”对萧致不分场合的称赞,谌冰已经免疫了,就没理。
萧致蹭蹭他头发:“不过像你这么正经,天天学,到中年了会不会秃?”
谌冰:“……”
聊不下去了。
谌冰转身给手抽出来,想了想说:“我爸没秃,我应该秃不了。”
“秃顶是伴性染色体隐性遗传,”萧致想了会儿,“你外公秃不秃?”
“……”谌冰回头一脚踹到他凳子腿上。
没什么效果,萧致直接抱上来了,给他抵到墙壁搂进了怀里。
他俩腻腻歪歪,别人看着很gay,但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gay。毕竟很有可能只是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谌冰推了下没推动,抬手拨了拨萧致的头发。
“你基因还可以,毛发浓密。”
萧致笑了下:“就头发多,身上很干净,你又不是不知道。”
谌冰:“……”
隔了两秒,萧致补充:“可能另一个地方不是那么——”
谌冰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什么骚话都敢说。
谌冰挺烦的,谁知道掌心突然察觉到一阵湿热,等松开,才意识到被萧致轻轻舔了一下。
那种触感凉凉的,转瞬即逝。
谌冰瞪着他骂了句:“你是狗?”
“是啊,我是狗,”萧致压低声,“你是什么?你是狗亲的还是狗舔的?”
“……”
教室门口响起陆为民的声音:“哎,大家都在教室?虽然不许过节,但气氛也没必要这么沉闷。”
他进来,打开了多媒体。
最近晚自习前陆为民总花个十分钟放一些大学的宣传视频,试图以直接的感官冲击激发大家对名校的欲、望。他拿着鼠标:“今天该看什么学校了?”
“A大!”杨飞鸿边啃苹果边喊。
“对,A大,我们每个读书人小时候都纠结过读A大还是B大,儿时梦想了。”陆为民说,“今天大家都看看A大是什么样子。”
视频里车马喧嚣。
教室啧啧声一片,尤其看到录取分数线时。
“考不起考不起。”
“是我不配,打扰了。”
“这他妈是人能考出来的分儿?我直接给这位老哥三跪九叩。”
“我们班应该冰神能上吧?”
“……”
吵吵闹闹,谌冰松开萧致的手,听陆为民满含感慨地说了句:“我多希望你们有一天能站在这所学校。”
他心口微微触动,侧目,萧致给桌上的笔夹在指间有一阵没一阵地转,偏着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这番话。
谌冰想了想,勾着萧致的袖口:“你寒假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