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不顾性命救了您,难道晏小姐要见死不救吗?”傅冶轻轻叹息一声:“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求您。”
被救命恩人求的滋味。
实在是不好受。
她站在原地踟蹰。
然后打定主意,倒也不是拒绝,她抬头说:“这件事,我得和哥哥商量一下。”
“可我没有时间了。”傅冶打断他。
如果他交不上那笔钱,他就要坐牢。
他那样年轻,他不想坐牢。
“可是,这么大的事,我需要和家人商量。”
“可50%的股份不是我提的,是晏小姐你亲口提的。”傅冶坚持。
晏姝蹙眉,为难地说出心里顾虑:“我名下的50%股份,我愿意给我的恩人。可是,现在的情况是……”
“晏小姐想反悔,还要诋毁傅某的人格吗?”傅冶声音大了几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晏姝摆手:“只是,我对于6岁的事情没什么记忆,我爷爷病了,现在确实没人能作证……”
“对,您也说了。现在没人替我作证,”傅冶的声音激动起来:“可我,作为您的恩人,现在遇到困难。你这样待我,实在让人寒心。”
“我……”
“晏小姐,您的意思是见死不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想办法尽快弄清楚……”
“我没有时间了,你听明白了吗?我不想被抓紧去,你懂吗?”
傅冶再也没有用敬词。
“您可以自证……对不起”晏姝垂下头。
可哥哥说他有问题,那多半是有问题。
“自证?”傅冶一字一句朝晏姝逼近。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或者我先借给您应急,等结果出来……”
“借?”傅冶冷笑了下,浓烈的酒精味氤满这片地方。
那这些人,在以后,会不会逼着他还?
凭什么?
晏姝察觉出他情绪的失控,她紧紧握着手机。
她的手机给小淳设了一键呼叫。
在按下去的瞬间,手机被人打掉,摔在草坪。
“我不是来讲理的,我是来逼你的。如果我会进去,在那之前一定会毁了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眼前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丧心病狂的话。
她的心头开始涌上恐惧。
眼前人尽管瘦削,也是个男人。
她的房子就在背后。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从哪条路逃走更为有把握。
上午的时候已经试过,就算她拼命跑,也比不过一个男人。
“我……我没有伤害过你……”晏姝一边退,一边试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你没有吗?你知道我过来找你,付出多少代价?不然也不至于难以自保。”
“那我……我答应你的要求……”
“我反悔了,我又不能逼着你去写律师函。在那之前,你肯定已经跑掉了……”
晏姝的心里萌生出毛骨悚然的怕。
在夏日的夜风里,四肢传来透骨的冰凉。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强迫自己用所有的理智问。
“晏姝,你怎么在这?”
在她的情绪崩溃之前,她听到熟悉的傅野的声音。
晏姝急忙回头,看到他抱着猫往他这走。
她的心里一点点安稳下来,生出委屈。
“我给楚楚洗了澡才送过来,有些耽搁了。”
傅野走到她面前,把猫递给她。
下一秒,看到正和晏姝交谈的人。
“有趣。你先回去,”他安抚似地拍拍手。
眼前人似乎对这个提议没多大意见,只是轻飘飘说:“一个换一个,也可以。毕竟,这个是罪魁祸首。”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晏姝都在后悔。
她怎么就没有听出这个人渣的话外之音。
她以为当时的自己已经够理智。
在脱离那片黑暗的角落后,晏姝一边跑着去别墅门口喊保安过来。
她以为背后即将发生的是一场普通的打斗。
傅野的手指今天受伤了,手肿成那样,如果打架是要吃亏的。
但是当她和保安往回赶的时候。
她听到非常刺耳的声音。
像除夕夜的爆竹声。
她在歌曲里用过这样的声音。
在一小段旋律后,突然这样“砰”的一声,俏皮的西部牛仔风就出来了。
后面变成了轻快曲调。
可她再也不喜欢这个声音了。
傅野也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