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继续问:“那你还觉得冤枉吗?”
温衍没回答,抿紧唇,一双手藏在身后。看似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生气或是怨愤的感情都没有。
但倘若站在他身后,会发现他伤痕累累的双手,再一次被他自己掐的鲜血淋漓,照着被掐开的伤口,忍着已经麻木的痛撕开一寸寸皮肉,直至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尖沾在衣服后摆上。
痛吗?很痛。可如果不靠这种笨法子分散注意力,他会觉得难过会觉得生气,可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即便在别人眼里他的面无表情只是木讷与烂进骨子的屡教不改。
赵主任见温衍没顶嘴,满意地笑了。
“你们几个给我交封检讨上来,然后舒晚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赵主任指了指面前的几个人,挥挥手解散了人群。
办公室里便只剩下顾辞山和温衍两个人。
“顾辞山,你是好同学,你自己心里得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赵主任说的口渴了,喝了口水。
顾辞山埋头不屑地哼了声,再次抬头时,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我很明白我该做什么。”
赵主任被顾辞山的面具骗了,他欣慰地拍了拍顾辞山肩膀,“嗯,明白就好,你也先出去吧。”
顾辞山嗯了声,他从温衍身边绕过,径直向门口走去。
温衍垂着头,沉默不语,他的眼前是沾着烟蒂的晦暗地板,就像他的人生一片狼藉。
顾辞山经过他身边时,飘过的风,都是冷得刺骨。
突然,他的双手被另一双更大更暖的手握住了,那双手有力地牵引着他脱离了晦暗中,眼前忽地明亮了起来。
他好像活了,从深海里被人救了起来,感受到了空旷天空下的第一缕新鲜阳光。
“跑起来,跟着我跑。”
顾辞山牵着他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他在空旷无比的走廊上向着尽头肆意奔跑。
温衍对上了他的目光,空荡荡的心瞬间被注满了力量。掌心的血液黏黏糊糊的,像胶水,在此刻把二人的掌心相连接。
温衍回头看去,发现赵主任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他追了上去,大腹便便的肚子如水桶一晃一晃,没两步就扶着墙壁喘气,
顾辞山带着他,绕过层层叠叠的楼梯,往教学楼的顶楼奔去。此时教室里都在上课,学校各处空无一人。
顾辞山一脚踹开了顶楼天台的大门,手上用力一拉,温衍便入了怀。
顾辞山反手将大门挂上,同时反锁上铁门,好像这样做就会把温衍的一切烦恼都隔绝在门外。
温衍埋在顾辞山的怀抱里,推了推他,不理解地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突然,他剩下的话被顾辞山咬住了舌头,咬断在唇中咽回了自己的喉咙里。
顾辞山把他按在铁门上,极度充满占有欲的吻着他,每一下都在掠夺着他的呼吸,而他的后脑贴在铁门上,冷冷地,衬的顾辞山的吻格外的潮热。
直至温衍失去呼吸的权利,只能无力地倒在顾辞山怀中,用着带泪的迷茫双眸,空洞无神地望着他,
说不上爱.欲,只剩占有。
顾辞山抓住温衍的肩膀,强迫温衍在被亲迷糊的状态下注视着他。
顾辞山认真地说:“我很明白我该做什么。”
温衍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被无限放大的面容,那些霸道又强硬的吻在落到他唇上的瞬间,变为了温柔的舔舐与轻点。
温衍感觉自己眼睛有些酸,脸颊上也湿漉漉的,嘴角还尝到了眼泪的酸涩。
温衍抬手抹去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偏过头不肯让顾辞山吻自己。
顾辞山强硬地掰过温衍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眼中只能有自己。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温衍微微摇头,不肯出声,但眼泪却越流越多。
顾辞山抱住了他,两个人顺着铁门滑坐在地上,温衍小小一个便进了他的双臂中,伏在他胸口隐忍的啜泣。
“我永远是你的alpha,我的心无条件偏向你,在我这里没有道理,只有你。”顾辞山抬手拭去他眼尾的泪水,带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沾上了温衍掌心的血,格外的刺眼。
温衍哽咽不停,在顾辞山声声轻柔的安慰与拥抱中,终于带着哭腔嘶哑地吼了出来:“我说了啊!是他们,和我没关系!”
温衍情绪失控了,他更加用力的挠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未及时愈合的伤口被他用更加粗暴的手法挠出了丝丝血痕,伤口越挠越大,掌心的外表皮几乎全都被温衍撕开了,整个掌心都是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流出,大坨大坨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