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畅,汽车驶进车库,车屁股朝后,倒入停车位,黎灿拉起手刹,随后下了车。
不经意地一瞥,黎灿顿住步伐,他发现了段闻征的车子。
段闻征回来了。
电梯刚好停在车库,黎灿迈进电梯,按下按钮,望着显示屏里的数字一个一个上升。
达到十楼,电梯门朝两边打开,黎灿抬脚离开电梯,走到家门口。
段闻征应该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吧?
怀揣着疑问,黎灿输入密码,抓住门把手,推开大门。
客厅的灯开着,段闻征正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回过头。
四目相对,黎灿率先开口:“你回来了。”
像每次段闻征回家时说的一样。
“呃……”段闻征简单应道。
但段闻征并未像之前那样,带着满腔思念与渴望,迫不及待地靠近他。
微微抿起嘴角,黎灿撇去不该有的失望,将公文包和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台子上,换上拖鞋。
“那个,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段闻征颇嫌不自然。
“什么事?”黎灿坐到他对面。
“我今天出警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脚给扭了。”段闻征神情尴尬,眼神飘忽,“可能得在家休养几天。”
把视线定格在段闻征两只脚上,黎灿问:“哪只脚?”
“啊?”
“伤到哪只脚了?严不严重?”黎灿皱着眉问。
“哦,是左脚。”段闻征拍了拍自己的左腿,“不严重,就是走路有点痛。”
“看医生了吗?”
“看了。”段闻征撩起裤脚,“还缠了绷带,我说不用缠他偏要缠,大惊小怪,哈哈…哈……”
他硬挤出来的笑在黎灿沉如水的目光下渐渐消声灭迹。
摸了摸鼻子,段闻征别过头,躲开黎灿带给他的压力。
慢慢垂下眼睑,黎灿意识到自己过线了,平缓平缓心情,说:“这几天你睡卧室吧。”
“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
“你睡卧室。”黎灿打定主意。
了解黎灿说一不二的性格,段闻征连忙解释道:“我睡沙发比较好,客厅离卫生间近一点。”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卫生间,黎灿想想也对,点头同意:“那好吧,等会儿我帮你把沙发放下来。”
“这还是个沙发床?”段闻征脸带惊奇。
“对。”黎灿指着座垫下方,“底下那一层能拉出来。”
家里的家具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去买的,段闻征不知道很正常。
段闻征笑道:“那真不错。”
“嗯。”
商定完睡觉的地方,屋内气氛安静下来,两人都还未适应他们之间的新关系。
不是夫夫,也不算是朋友。
“晚饭吃了吗?”段闻征问黎灿。
点了点头,黎灿答道:“吃了。”
聊天结束。
“你要洗澡吗?”这回换黎灿问。
“要。”段闻征说,“你先洗,你洗完我洗。”
“你脚上的绷带怎么办?”
“你帮我拿一下保鲜膜,我缠两圈。”
黎灿站起身,去厨房拿保鲜膜。
回到客厅,黎灿将保鲜膜递给段闻征:“要不要我帮你?”
“没事,我自己来。”段闻征婉言谢绝。
没有多做坚持,黎灿转过身,进入卧室。
打开衣橱,黎灿不止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也帮段闻征找了一身干净睡衣。
“我把衣服给你直接放到卫生间。”黎灿对段闻征说道。
停住动作,段闻征抬起头,客气地道:“行,谢谢。”
黎灿没接话,抱着两人的衣物向卫生间走去。摘掉眼镜,褪去一件一件衣服,黎灿光裸着身子站在喷头下面,温热的水柱将他从头浇到脚。
双手抵住墙面,黎灿盯着布满水珠的瓷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伸手抹去,可下一秒,喷溅的水柱再次打上墙面,形成一颗颗小水珠。
抹去,出现,抹去,出现,这是一个死循环,只要水不停,水珠就永远不会消失,黎灿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关了水龙头。
水流声停止,失去热水,黎灿瞬间感受到入骨的冷意,全身冒起鸡皮疙瘩,瑟瑟发抖。
他快速走出淋浴间,擦干身体,穿上干净衣服。
破除循环的代价就是必须忍受暂时的寒冷。
暂时的。
“我洗好了。”黎灿语气平淡,通知段闻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