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念的到来，让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尤其是，宋一念就坐在顾倾城身侧……
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尴尬只是一瞬，很快，包间里又热闹起来。
当然，热闹的并不包括顾倾城这一片，就像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一边喧闹，一边沉默。
近乎诡异。
“音音，顾小姐可是做到了，”林瑶音的下家，皮草千金笑得得体，倒酒的动作却不慢，“来吧。”
林瑶音气得牙痒痒，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音音好酒量。”皮草千金说着奉承的话，心里却是觉得痛快得不得了。
她不蠢，自然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现下有看林瑶音出丑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她倒的酒，可都是最烈的。
所以说，端庄优雅都是表面，相谈甚欢都是假象，每个人都戴了一面面具，竭力藏着背后丑陋的真容。
林瑶音酒量不算差，却也称不上有多好，三杯烈酒连着喝，还是不同种类，杯杯见底，三杯下肚，林瑶音目光已然迷离。
“音音，”林尧晋上前一步，扶住有些站不稳的林瑶音，带她到一旁坐下，语带歉意，“抱歉，音音酒量不太好。”
“没关系，”安然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转头对着顾倾城说道：“倾城，轮到你了，好好整整洛斯。”
说着，目光看向面色有些阴沉的洛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可不敢，”顾倾城轻笑出声，随意地交握着手，借机擦去手心的细汗，“洛大哥就说说不喜欢什么东西吧。”
语落，顾倾城目光瞥了眼坐在一旁，迷离眸光瞬间聚焦的林瑶音，心中升起一股恶趣味。
洛斯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中了然又觉得有些好笑，配合着说，“不喜欢樱花味的香水。”
瞬间，林瑶音面色一僵，表情越发不自然。
顾倾城勾唇，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被人算计了还能大度不记仇的那种。
尤其……
想到刚刚在门口的那一幕，顾倾城眉心皱了皱。
她，毫无感觉。
哪怕……鼻尖环绕的，都是他身上的浅浅薄荷香。
很淡，却不停地往鼻子里钻，哪怕顾倾城放缓了呼吸也逃不开。
薄荷香，一直都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上学的时候，顾倾城口袋里总会放几颗薄荷糖，时间久了，不喜欢薄荷味的宋一念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味道。
明明是最喜欢的，偏偏，此时顾倾城只觉得胃有些不舒服，一阵阵酸楚翻涌着，脸色有些难看。
顾倾城拿起面前没开封的矿泉水，抿了一口，压下了胃部的不适。
好在，包间里有些昏暗，闪光灯又不停地闪着，换着颜色，不易被人察觉，也无人发现顾倾城微微皱眉的小动作。
“散了吧。”
身侧，宋一念的声音蓦地响起，有些突兀。他的不大，透着丝丝凉意，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如惊石一般，瞬间砸在喧闹的包间里。
刚来，就要走？
众人不解，目光有些隐晦地飘向顾倾城和安然。
是因为顾倾城在？所以连安少爷的面子都不给了？
要知道，这可算是安然的场子，哪有宋一念说散场的道理。
然，安然倒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笑得更欢了，嘴角带着些惯有的痞气，“看什么？宋少爷都发话了，散了吧散了吧。”
安然开了口，众人自然不会停留，客套了一番纷纷离去。
唯有林瑶音，走之前还不忘用眼角瞥了眼顾倾城，目光像浸了孔雀胆一样，带着阴毒，自以为动作小就无人察觉。
看来，她是真的忘记了，顾倾城可是学武的人。
熙熙攘攘，偌大的包间里，只剩顾倾城几人。
“终于走了……”安然松了口气，俊逸的脸上一瞬间不见丝毫痞气，反而是有些惨兮兮地看着米依儿。
米依儿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顾倾城身边，挽着她，面露敌意和防备。
敌意，防备，自然是面对宋一念的。
反观顾倾城，神色如常，细看却能看出眸底带着冷漠，语气有礼却疏离，“宋先生，多谢。”
“谢他做什么！”米依儿紧了紧挽着她的手臂，敌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