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栖说‘没有’,听见阿朗问他要看哪个门的监控,郑栖正在下坡,周围树林茂密,只有拐角处安有监控,他往后退了几步,正要说具体位置,一个没留神,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影,撞他一个满怀,郑栖手腕抖了一下:“找到了。”
腰身被谁抱紧,缠得郑栖动弹不得,像不能喘气一样,心间随即漫起阵阵酸楚的情绪,而余旸不肯松手、还仰起脸要亲他的样子,像高粘度拉丝糖一样,中和那些不可名状的酸涩。
真的好烦……
推开他,心里难受,不推,好像又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半推半就间,余旸终于鼓起勇气抱紧他,手心牢按在郑栖背脊,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气息,他好像在出汗,刚刚跑了一路吧。
离得这么近,余旸看见郑栖内双又闪烁的眼睛,他看起来依然冷漠,眼神却不能撒谎,带着些许倔强,还有一缕难以捕捉的委屈——就好像承认委屈,他就输了。
抱着郑栖,能感受到他在抗拒,余旸还是要收紧手臂,他呼吸发颤,觉得自己一不小就会从悬崖上摔下去——郑栖就是那座悬崖,倨傲群山,直耸入云,引得无数人想要涉险。
悬崖上有没有暖气流,空气稀薄吗,风景怎么样,不知道,要上去了才能体会。
想要攀登悬崖,用最酷的方式,还得在日出之前插上小红旗,在旗帜上画一只大大的太阳。
但一辈子太过漫长,余旸更怕听到:“余旸,你知道吗,我讨厌你。”
——你能别烦我吗。
——离我远点。
——你话好多。
——你不要那么喜欢我,我够了。
——跟你在一起真的很无聊。
——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眼眶有点湿润,好像只有抱紧郑栖才能好受一些。
喜欢一个像剥豆,勒去枝叶,撕开豆皮,满手是浆汁,手心划出几道细口子,终于剥出来了,可是低头去瞧,闷闷不乐:豆子怎么是红色。
在手心种一颗豆,以伤口浇灌,熬成一株红豆。
疼痛,也满心欢喜,还要买椟还珠,把新鲜豆子还给人家,红的那颗留给自己。
打磨,细细地钻出一个孔,串一根红线,戴在脖子上,日思夜想,久不能寐。
试着去吻郑栖,他躲,呼吸急促,还倔强地别过脸,余旸寻着他的气息而来,郑栖不让他亲,气息还有些紊乱,好像有点不耐烦,但他终究没有一把推开余旸,这种力量有所保留,让余旸近乎生出一种孤勇,让他打碎某种未知的胆怯与迷茫——他终于碰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触碰、轻轻舔舐,给他安全感,告诉他自己不会轻易离开。
余旸的手放在他喉结处,感觉它在上下滚动,再试一下,吻住他,纠缠,郑栖抗拒着,沉默着,被动地承受,直到开始回应,终于慢慢从被动转为主动,单手捧住余旸的脸,气息滚烫又缠绵,像游云一样萦绕悬崖与攀登者。
这个吻带点惩罚,吮吸间有用力,双方好像都挺委屈,最后抵不过郑栖更霸道,欺负余旸舍不得咬他,任由他索取,吻得余旸的嘴唇泛红。
可是一想到转个身余旸就没影,郑栖又要心塞,奈何呼吸间全是余旸脖颈间熟悉的气息,好像是洗发水,薄荷甜橙,还裹着体温,郑栖就有点气息游离,一路辗转而下,吻到余旸的脖颈,余旸瑟缩了一下,手虚挂在郑栖身上,低声喘气来。
余旸的衬衣领子有些碍事,郑栖不得不扯开一些,继续吻下去。
之前余旸只觉得郑栖不好惹,没想到他这么不好惹,他先是吻,有轻微的舔舐感,酥酥麻麻,气息又那么烫,吻到人近乎麻痹——再咬下去。
余旸脖子一缩,疼得‘嗷呜’直叫,郑栖还要捂住他的嘴。
狮子是肉食性动物,他差点忘了。
作者有话说:余旸OS:收回【老公什么时候来咬我】那句话,老婆太甜了
第32章 萤火虫
终于挨到郑栖肯罢休,余旸捂住脖颈,眼尾泛红:“你还咬人!”
郑栖心里解气了,脸色没缓过来,人是站余旸面前,手却揣口袋里,语气很淡:“你不是走了吗。”
“早知道还不如走掉……”余旸忍不住嘀咕。
郑栖看着他,余旸立刻识趣地闭嘴。
两个人并肩往前,谁也没有提那个莫名其妙的安全套,以及当时没能如愿完成的亲吻。
灯光将影子拉长,余旸悄悄侧过脸,郑栖依然沉默,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