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姑娘本还有点不开心,可听着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这么说一通,我忽然想吃猪脚姜了。”
“我也有点想吃。尤其是柳大娘家的猪脚姜,新鲜熬煮一个半时辰。每一碗都有大块的猪蹄肉,一整只鸡蛋。猪蹄肉入味软烂,粉粉的鸡蛋黄和香甜浓郁的陈醋混合,那味道,简直好吃得不得了。”粉衣姑娘想起那味道,就胃口大开。
“快快快,把这花灯放了,我们赶紧去吃。”绿衣姑娘已经忍不住了,扯着朋友的衣袖催促。
两个姑娘欢天喜地离开,刚才那短暂的争吵仿若没有存在。
林云浅好羡慕这样的感情,他也有点想吃柳大娘家的猪脚姜了。
“我们放完花灯也去吃猪脚姜吧。”林云浅道。
“好。”慕楚寒向来不会拒绝林云浅的想法。他吹了吹花灯上的墨迹,好让墨迹快一些干。
“你什么时候学会毛笔的?写得还挺好看。”林云浅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愿望明明是希望成为纳兰素依那样优秀的人。但到了花灯上,却变成了: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中心思想似乎还是那个意思,还更加简洁了。
就总有那么些许变味。
只是不知慕楚寒不想他受纳兰素依影响,还是有别的什么潜台词。
“得会的时候,自然就会了。”慕楚寒答。
上一世,除了上学,慕楚寒所有时间都花在如何赚钱上,毛笔是碰都没碰过。哪怕他拥有原主慕楚寒的记忆,也不代表他能够写得出同样的字。
但他在接受慕家五少爷这个身份之后,一言一行皆代表了慕家,文字便是排在丹药后面的颜面。
至于性格,谈吐,爱好这些个人问题,慕家相对宽容,只要不太过出格即可。
林云浅啧了两声,真想用小鼎脚踹踹这凡尔赛文学,“你的毛笔字是该会的时候就会。我怎么就不能该会炼丹的时候就会炼丹?”
慕楚寒一手抱着林云浅,另一手拿着两只花灯站起,往溪边走。
溪上已经挤满了花灯,花灯随着水波荡漾,流得很慢,与溪边放花灯的人一样不舍离开。
楼梯级上好些姑娘、情侣放花灯,亲亲密密,交头接耳,花灯将他们的轮廓照亮。他们脸上的笑容比花灯里晃动的火光还明艳,眼里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
看到这些人,这一刻,林云浅才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
明明他和慕楚寒这般亲密,比这里任何一对都要紧贴,可他却不能像灰衣少年那般为爱人整理乱了的发丝,不能像中年男人般从爱人身后捂住对方的眼睛。不能再牵着慕楚寒的手,站在慕楚寒的身旁,将脸靠在慕楚寒的肩膀上。
慕楚寒等一对年轻夫妻离开,才找到了放花灯的位置。
慕楚寒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仪式,用法术点燃花灯里的小蜡烛,放到水里。
林云浅看着那随着溪水缓缓往下流动的花灯,心也随着它们的位移而发生变化。
微风泛起波澜,一只花灯撞在了他和慕楚寒的花灯中间,试图将他和慕楚寒的花灯分开。
林云浅忍不住担忧起来。
可奇怪的是,他和慕楚寒的花灯被周边的花灯接连撞了好几回,就是没有半点分开的迹象。
“你在花灯用法术了?”林云浅疑惑,“它们怎么分不开?”
“我用浆糊,红绳,铁丝弄一起了。”慕楚寒的声音多了几分危险,“怎么,你想花灯分开?”
这句话,林云浅莫名听出了一种“你想和我分手?”的味道。
“没,粘得好。粘得好。”林云浅连忙道。
可内心有那么点儿恐慌。
浆糊能理解,做花灯的摊上随手取,方便。红绳四舍五入就是姻缘线,算得上好意头。可铁丝是怎么回事?
要是花灯允许,慕楚寒是不是还会用上钢筋?
林云浅心有余悸,越发觉得自己得赶紧变成人,不然慕楚寒总有一天不当人,哪怕他是鼎也要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行为。
慕楚寒带着林云浅去了柳大娘猪脚姜的摊位。
摊位很小,就是一个小火加热的大锅,几套桌椅。猪脚姜的醋酸味浓得很,半条街都是猪脚姜的香味,吸引了不少姑娘来吃。
许是这里的姑娘太多,男生面皮薄,摊位没有男客。慕楚寒一过来,顿时吸引姑娘们的目光。
柳大娘亲切得很,招呼道:“小伙子,来买猪脚姜呢?”
“嗯。”慕楚寒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