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而死,亦不过如此了吧。
怀中突然一空,黑暗之中,林小深推开人就跑,没有半点犹豫。
顾铭朗僵住了,真正体会了一把天堂地狱。
那一刻,他所有强撑着的理智崩盘了。
“林!别走!回来,我求求你别走,不要走!”
“我不能没有你,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别丢下我一个人!”
“林,你不能走,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
可林小深走的毫无负担,走的心安理得。
他在人群里自由穿梭,任由身后追逐的顾铭朗声嘶力竭的奔溃,最后拉开门,毫不犹豫地将男人永远留在身后。
进到花园里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林小深抬头看了眼夜空,月白风清,漫天繁星。
哥哥给他买的天文望远镜昨天就到了,今晚是个看星星的好时候。
陈伯的车应该已经在等自己了,外祖母可能还没有休息,现在正笑眯眯地拉着大姨跟二姨搓麻将,就等着自己回去吃宵夜,外祖父大概在躺椅上摇着,一边茶一边看书,戴着自己送他的那副老花眼镜,跟佣人吹嘘自己之前丢在杂物间不要的那副画......
所以,回家吧。
林小深弯了弯嘴角,遇到顾铭朗的所有不开心,都在想起这些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了。
正巧,苏誉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很急:“我听祖母说你去参加段家的晚宴了?你现在在哪儿?回家了没有?有遇到什么熟人吗?谁跟你一起去的?四姨在你身边吗?”
听着他急切的声音,林小深心里被暖了下,化成了一滩水,好笑打断他:“哥哥。”
那头的苏誉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沉默了下,缓缓道:“抱歉,我......有点担心你。因为刚好听
朋友说,顾氏集团也有人来参加宴会,所以......”
“所以担心我是么?”
苏誉没说话。
林小深活了那么多年,大概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温柔,笑着说:“放心吧,我跑了,没让他追上来。”
今天的苏誉似乎格外喜欢沉默,顿了下,又问:“所以你遇见他了是么?”
听见他略带失望的语气,林小深愣了下,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解道:“对啊,可是我跑了,我们都戴着面具,我一始没认出来他,知道后我立即就......”
“小深。”苏誉打断他。
听见这个名字的林小深怔了怔,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自己了。
“抱歉,哥哥知道这么要求会很过分,但是。”苏誉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摆出了最强烈的态度,“你可不可以不再去见他?”
话刚说完,苏誉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话很不符合一个哥哥的身份,而且还像极了那些控制欲极强的家长,他不确定林小深会不会......
“好啊。”
就这两个字,让正收拾东西,准备连夜飞回美国的苏誉忽然就冷静了,也疯狂了。
他知道林小深讨厌束缚跟强势,所以才胆战心惊,但现在却听见电话里的他他笑着说:“你不喜欢,我不见他就是了。”
这世上有谁能忍受的了这种肆无忌惮的偏爱?
试想一下,一个暴躁如雷的人只对你温柔以待,一个讨厌束缚的人心甘情愿为你所困,光想想,就觉得会疯。
苏誉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
他觉得短期内,自己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真的会疯。
但林小深却开心的没心没肺,因为已经很久没见苏誉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他想不通明明以前经常打的,怎么后来突然就躲着他似的。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天文望远镜我买了,你上次说要教我看星星的,还记得吗?”
“抱歉,我这边有点事,可能......短时间内走不。”
“没事。”林小深很体贴,完全没有对别人的无理取闹,“我不急,等你忙完再回来教我。我原本画了副画想送给你,那副画我很喜欢,但是不小心弄丢了,我准备重新再画,等你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送给你。”
他说的是那副《情*欲》
估计学艺术学到最后思想都会异于常人,他是真的不觉得把这种画拿来送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异想天地觉得,苏誉最懂他,肯定会非常欣赏他这幅作品。
毕竟,那可是他这些年最激*情高*涨的一次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