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把拽过一个人,眯起双眸:“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陆辰星正揉着淤青的嘴角,看见他,冷嗤:“顾铭朗?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顾铭朗监视了陆辰星两年。
因为他知道,陆辰星也会找林小深,而且他很有可能,比自己更早找到。
之前去参加段家晚宴,就是因为那晚在监控里看见了陆辰星突然发狂,然后又突然出国,所以才跟了过去。
他觉得,陆辰星一定知道林小深在哪儿,或者掌握有他的行踪。
顾铭朗之前怀疑那位苏家小姐就是林小深,以为他为了躲着自己,干脆连性别都改了,所以才追去了慕尼黑。
后面,频频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
他渐渐觉得或许不是他,那次晚宴,可能真的是他出现了幻觉。
正当他自我怀疑的时候,陆辰星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忽然就偏执地觉得,林小深就在这座城市,他一定就藏在这座城市!
于是,顾铭朗丢陆辰星,直接转身出了酒店。
他不顾吴顺的阻拦,一把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重返苏家,他要去找他。
他感觉到了,那就是他,那肯定是他!
第一次走进那座庄园的时候,他就觉得,那里似乎处处充满了他的气息,连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仿佛他就在不远处静静地坐着,在偷偷摸摸画他的肖像,在屋外的院子里拉自己编的曲,嘴里哼唧着故意气他的词,光脚踩在过分茂盛,却死活不让他修理的草坪上。
花园里有他最爱的白蔷薇,钢琴上摆放着他最爱的小提琴,香薰是他最爱的玛珑,就连茶杯都是他最爱的雕花白玉......
还有,那副没有画完的画,分明也有他的影子在里面。
他以前画完画就从不收拾,一是因为不喜欢收拾,二是知道他不喜欢这种事情做了一半中途休息的感
觉。
他知道他有强迫症,所以非要这样捉弄他,就想看他忍无可忍,拿着笔去帮他完成那副半成品。
然后,他就把那画仔细地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笑着跟他说:“别人摆婚纱照的地方,我们拿来摆我们俩的画,不比他们好玩儿多了?”
其实那个时候,他是从他眼神里读出了渴望的。
他也渴望自己有一副这样的照片,能够光明正大地挂在他的房子里。
他总是嘴硬,喜欢口是心非,喜欢说反话,喜欢唱反调。
他分明期待家里来客,当别人问起这是什么时,自己能够像介绍女主人那样,语气随意却宠溺地解释:“哦,是我爱人画的,还有一半是他逼着我画的,他总是那么淘气。”
可是并没有,那时候他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装聋作哑。
后来,那栋小别墅被林小深一把火给烧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也就都没了。
顾铭朗往返苏家之后,面对的依旧是闭门羹,那位苏家小姐拒绝见他,并让佣人带话,问他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顾铭朗回复:“想见你_面。”
误会并不美好,反而阴差阳错得叫人心碎一地。
顾铭朗聪明了一世,偏偏就在这件事上翻了车。
他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跟爱的人再次擦肩而过。
或许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有时候天南海北都能碰到一起,可有时候,我分明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你却连我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顾铭朗不知道,他们的缘分已经耗尽了。
而反观陆辰星,他跟林小深似乎缘分不浅,还很深很深。
被警方带回去半小时候后,林小深就来接他了。
“是的,我是他朋友。打人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正当防卫,如果您还有其他疑问,稍后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几分钟后,陆辰星被人从里面带出来。看见林小深,眼眶立即就红了,仿佛收了天大的委屈。
林小深看着他嘴角的淤青,皱了下眉,转头对警官道:“他不是喜欢闹事的人,我希望你们先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定夺,而不是随意抓人。现在,我必须带他去医院,他有凝血障碍。”
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不清晰,但林小深就是有办法把陆辰星从里面弄出来。
两个人上了车,陆辰星沉默着,不敢随意开口。
林小深发动车子,随口问:“住哪儿?”
陆辰星低声说了个酒店。
车子缓缓行驶在街道上,一路上,谁也没有主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