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被照的雪亮,耀眼的日光下,才发现他着一身白,身形高大修长。
他转过身来,笑意彬彬有礼:“不早了陆总,已经中午12点了,我叫了午餐,需要一起用点吗?”
陆辰星看清楚那白的发光的人是谁后,整张脸都白了,猛的站起来,转身往外面走。
“不必找了,小琛昨晚连夜走的。他临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陆总,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可
以帮你。”
陆辰星猛的回头,眸子猩红:“滚。”
苏誉收起笑容,慢慢走了过来,盯着他眉眼中的愤怒,缓缓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是什么心思
么?”
陆辰星却笑了,冷笑:“苏誉,你敢说你对他的心思就单纯了?咱俩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苏誉不说话了。
陆辰星步步紧逼:“我警告你,离他远点,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是么?”苏誉笑的如沐春风:“只要我想,或许明年,你就可以以他弟弟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了。”
“你敢!”
“你敢死缠烂打,我就敢近水楼台,要试试吗?”
陆辰星不敢试,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试。
不是因为他觉得苏誉绝对做的到,而是苏誉有可能做得到。
关系到林小深,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去搏。
陆辰星摔门走了,苏誉挑眉,对那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不为所动,转身打了个电话给林小深。
隐去那些见不得光的对话,只说陆辰星醒来没看见他人,很生气。
林小深正在去往慕尼黑的车上,闻言只说了一句:“要说的我昨晚都跟他说清楚了,哭也好闹也好,都随他去吧,只是麻烦哥哥帮我盯着他的公司,我不想他被外人欺负。”
不许外人欺负,这是林小深对他最后的怜悯。
而昨晚,是他留给他最后的温柔。
陆辰星对他未必真诚,就像林小深幼时未必待他真诚一样,都是在互相欺骗而已。
只是当后来林小深真的对他掏心掏肺起来时,陆辰星却转头捅了他一刀狠的。
猝不及防,一刀见血,疼的他死去活来。
林小深一直以来,都把陆辰星当成亲弟弟一样疼惜,看着他无数次无理取闹,看着他无数次任性妄为,直到临死前,在林宅看见他时,都还异想天开地奢望这个任性的弟弟能回下头。
就像是可怜的父母,看着自甘堕落的孩子,无可奈何又不忍放弃。
他想抚摸着他的头,想让他靠在自己膝上,想重新回味那种被人需要与爱着的感觉。
结果却换来一句:“我只要顾铭朗。”
他要的是他的爱人,语气却如此理直气壮。
刚知道顾铭朗跟陆辰星搞在一块儿时,林小深最恨的是顾铭朗,因为他觉得那是出轨不忠背叛他的爱人,而陆辰星,却只是个任性妄为仿佛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
所有的过错,林小深全部归结于顾铭朗头上。
甚至于后面的多次羞辱,以及想要取走他的心脏,林小深都将他看成是一个孩子的顽皮与任性。
林小深用兄长的宽大胸襟去包容陆辰星所有的无理取闹。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在林宅护他周全的人,也是幼时因他遭难,却在父亲皮鞭落下将他紧紧护在身下的人。
那时候,他不过才七岁而已。
在那最阴暗的岁月里,陆辰星成为了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可是现在,当林小深跳出哥哥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两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时。
他发现,自己不欠陆辰星什么。
当回陌生人,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因为陆辰星跟顾铭朗不一样,林小深不曾亏欠顾铭朗,却真正亏欠过陆辰星。
他看陆辰星,就像是年迈的父母看着不孝的儿子,再怎么生气,最多也只是断绝关系。
而顾铭朗,断了他命根子那都是轻的。
抵达慕尼黑的花园城堡后,管家替他拉开车门,拎下他的行李后,指挥司机将车开往车库。
女佣打开大门请他进去。
管家跟在身后说:“四小姐跟佟小姐刚刚骑马回来,两个人好像闹了不愉快,小少爷要不要去看看?”林小深好笑:“四姨惹怒了人家不知道该怎么哄,所以就来找我解围?”
被戳穿的管家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巴。
林小深刚回房间洗漱完,沈落就来敲他房门了,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来的骑马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