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却笑了,一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不识好歹样,说:“你在挑拨离间?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
酸?”
林小深:“……”
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为什么就是说不通呢?
这世上除了顾铭朗之外就没别的男人了是吧?
苏嫣根本看不出他那一脸吃了苍蝇的一言难尽,还在洋洋得意:“你凭什么说他不喜欢我?你了解他吗?”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见我一面,从国内连夜飞往慕尼黑,在外面等了我整整三天三夜,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抛下生意也要跟着,索亚拍卖行拍卖那条项链我就跟佣人夸了句好看,结果第二天他就送了过
来。”
“瑶瑶说他朋友还打电话给她哥哥了,让他说情,让我松口,去见他一面。如果见了,手头的项目可以直接给他,之后的合作也完全没有问题。”
“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在这儿么?因为他想见我,可我不想见他,他等了半个月,下国内所有生意,就为了我一句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兑现的承诺。”
“如果不是特别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陪我浪费时间?他以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可你有见过他对谁这么好吗?”
林小深默默看着她,在心里说了句,有,见过。
林小深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当年在国外那会儿,顾铭朗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从不需要进厨房,因为早中晚的饭不是他做,碗不是他刷,里面是个什么模样他到现在都不清楚。
洗完澡衣服就随手一丢,连洗衣机都懒得放,晾洗熨烫叠放永远轮不到他,连内裤都有人给他洗。
年轻那会儿彻夜狂欢,酗酒抽烟,没猝死真的是被伺候的太好,醒酒汤跟棒棒糖总是来的无比及时,一日三餐有人会盯着他吃,有时候还直接开车送去他学校,不容许他错过哪怕一顿午餐。
房间永远干净整洁,衣服永远有人晾洗,就连在学校打架斗殴,都有人扮演无良家长,将他紧紧护在身后,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抱歉,我家孩子很乖,他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
而他们初遇,就是一起在酒吧干的架。
那时候的偏袒,几乎是无底线的,到了近乎不要脸的地步。
毫不夸张地说,一只蚊子停在林小深脸上,顾铭朗都只会先轻轻吹开。上手,他没那胆子,也舍不得,轻轻拍开都舍不得。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七年后毫不犹豫甩他一个耳光。
苏嫣见林小深不说话,以为他是说不过自己,哼道:“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我,你别想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刚来苏家那会儿,就让哥哥帮你打听他。”
苏嫣鄙夷道:“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明明自己想要还不敢追求,看见别人得到了却又眼红想要作妖,早干嘛去了?”
林小深一腔好意喂了狗,反过来狗还给他喂了口屎,简直让他想吐了。
他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既然你喜欢那就大胆追求吧,不过就一点,不要告诉他或者他身边的任何人,我的任何一件事情,尤其是我不是苏琛的事。”
苏誉冷嗤:“你本来就不是,还不许人说么?”
林小深冷冰冰地盯着她,说了一句:“我是为你好。”
否则鱼死网破的时候,我可不会因为你喜欢顾铭朗,就不一刀捅死他了。
林小深转身出了咖啡厅,开车走了。
然而走的过于郁闷匆忙,他连钱都忘了付了。
当苏嫣被迫给他掏钱的时候,气的骂骂咧咧的,直接说记在她的账上。
收拾了半天,一时也没心思见顾铭朗了,转头就回了回家。
而对面餐厅里的顾铭朗,就真的从早等到了晚,片刻都没有离开过,一直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出神。巴黎被成为浪漫之都,现在看去,其实也没什么浪漫的。
一直到餐厅关门,段瑶良心不安地打开了电话:“顾总,您不会还在那里吧?”
“是的。”
段瑶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你等的人早就已经走了吗?”
“知道。”
“你怕她会来?”
“我怕他生气。”
生气他不守承诺,生气回来看不见他。
段瑶沉默了会儿,说:“其实她一直在那家餐厅对面的咖啡厅坐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回家了,好像还挺生气。”
“咖啡厅?”
走出餐厅的顾铭朗刚一抬头,就看见了,隔着一层玻璃,他盯着的,正是林小深白天坐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