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注意到了林小深吊起来的手臂,轻轻皱眉:“怎么回事?”
“摔的。”
说完瞥了顾铭朗一眼,看见他回头盯着自己那只手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弗兰克并不信:“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
他已经很多年不跟人打架了。
弗兰克冷着脸:“只要有一天没看着你,就会出事,这石膏打多久了?医生怎么说?会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性?”
“没什么事,就是脱臼了而已。”
弗兰克嘴角抿成一道冰冷的线,语气却不自觉地放柔:“会影响你拉小提琴么?”
林小深一愣。
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影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
是担心他拉不了琴。
“不会啊,完全不影响。”
弗兰克仿佛没有听见,一直看着他的手臂,好半晌才说:“我过段时间找朋友帮你看看。”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林小深想说不用了,不想弗兰克又接着说了句:“音乐家的手都很金贵,你将来要是还想进伦敦爱乐乐团,就好好护着你的手,听见没有?”
冷不丁插过来一把刀子。
林小深疼的心悸,他沉默着点头,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有些事不提并非就真的忘了,更并不代表不存在。
那顿晚饭吃的格外压抑。
弗兰克明显感觉林小深情绪的低落,送他离开山庄的时候,主动抱了他一下,说忙完后带他回国看看。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在国内。
车子开到山脚下后,林小深让司机停了车。
然后沉默地推门下车。
顾铭朗立即伸手拉住他:“这里车辆很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朋友会来接我。”
林小深淡淡地推他的手,疏远道:“顾先生,我希望你清楚,我只是在假扮你那位爱人,我不是他,也不想成为他。”
“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保持距离。”
顾铭朗看着他,恳求:“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抱歉,我不想被你送到床上去。”
林小深如今连他是什么表情都懒得去看了,心里也没有噎到他的快感,就是烦躁,想离这个人。
甩上车门就走了。
顾铭朗没敢去追,隔着车窗看着他离,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林小深生气了。
因为陆辰星废他手臂的事。
他很生气。
天上下起了小雨。
马蒂斯接到电话赶过来时,林小深正躲在一家商店门口,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了,紧贴着瘦弱的身躯。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大晚上的顾总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这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了。”
马蒂斯撑着伞,替他拉开车门,嘴里还在发表不满:“就算他是你上司,就算他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把你接出去又不好好送回来。”
林小深坐进车里,“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坏人?”
“你身体不行,现在手臂还断了一只。”马蒂斯伸手过去给他系好安全带,“而且我听说顾总喜欢男的,万一他对你起了歹心怎么办?”
“我会揍的他满地找牙。”
马蒂斯不觉得他有这本事,在他眼里,林小深就是个偶尔顽皮的富家小少爷。
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谁都可以欺负。
为此,他总是在林小深独自出门时担心的吃不下饭。
到家后,林小深洗过澡回了房间休息。
马蒂斯把薇薇哄睡着后,就去厨房熬了点姜茶,硬是盯着林小深完了才肯走。
“我以后回美国了,这别墅就送你吧,拍卖起来挺麻烦。”
“你放着啊,送我干嘛,下次回国还能住。”
他已经对林小深的钞能力免疫了,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他在发疯。
“我回美国就不会再回来了。”林小深疲惫道。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顾铭朗。
回想这么多年的欺骗跟伤害,别说他现在虚情假意,就是真情实意,林小深也不会领情。
想他曾经也是个怀揣梦想的青年才俊,后面又是怎么被他逼成深宫怨妇的?
原谅?
这两个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林小深的字典里。
后面几天,林小深避开顾铭朗去看了弗兰克。他哪里都挺正常的,就是少了些记忆,并不影响正常生活。
期间医生来看过一次,只说是朋友来蹭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