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蜕了层皮。
被一个电话叫出去大半天的孙二少终于回来了。
一抬头,就看见哭的嗓子都哑了的林殊,他的轮椅前,蹲着神色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顾铭朗。
一一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林殊被骂哭了。
“顾总,您听我解释,林殊他跟我们出去都很听话的,从来不酒不抽烟不勾搭......”
一走近,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孙二瞬间感觉自己被怼着脸怒扇了十几个巴掌。
脸疼,编不下去了。
顾铭朗没说话,将轮椅上的人打横抱起,沉默着往外走。孙二少赶紧去拦,被纪辰挡住,只能扯着嗓子喊:“顾总我没骗你,他真的很乖很听话,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去别......”
顾铭朗突然回首,孙二少被吓了一跳,却见他看向之前那几个嘴巴最碎的,眸光冷厉,威胁的却是在场所有人:“别让我知道他在哪里被欺负过,什么下场,各位心里清楚。”
众人脸色白了,这好像不是简单的金主替身游戏,怎么办,顾铭朗会不会杀了他们给那个小白脸出气?
周少是最后到场的,顾铭朗已经走了,他注意到会场诡异的气氛,问孙二少:“这是怎么了?金融危机么?林殊呢?他上次不是说想认识学音乐的朋友么,我带过来了,他人呢?”
孙二少擦汗:“别说了,人被顾总带回去了,估计这几天是下不来床了。而且,顾总好像并没有像传闻里那样对林殊......”
周少淡淡挑眉,显然觉得问题不大,反而更担忧自己的事:“被带走了?那怎么办?这位朋友是我托任家搭线才联系上的,已经很多年没回国了,待两天就走。”
“谁啊这么大面子,还需要你周少这么大动干戈的?”
周少看了眼他好奇得发亮的眼睛,口吻随意:“金融近年的新贵,陆辰星。”
孙二少显然听过,惊讶:“不就是林家那个私生子么?”
“现在不是了,他五年前就在A城公开承认了他不是林家人,并把林家遗产全部转移到林家大少爷名下,然后去美国打拼去了。”
孙二少不解:“林家大少爷?不就是林小深吗?我记得他死了啊,无儿无女的,要遗产干嘛?”
周少淡笑:“是啊,都死了,还要遗产干嘛。”
到家后,林殊已经不哭了。
他抱着顾铭朗的脖子,将脑袋缩在他怀里,脸蛋因为酒精的关系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恍惚,呼吸灼热的很。
喷在裸露的喉结上,很烫,像要人命似的。
顾铭朗搭在他腰间的手,渐渐比那呼吸还烫了,烫的林殊很不舒服,皱着眉哼唧着却避无可避。
别墅里的佣人大都歇下了,梅姨不忍心叫醒那些姑娘们,自己披衣起来,去厨房熬了醒酒汤送去房间。
她看着沙发上的人,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叹气:“怎么那么烫?这是了多少酒?少爷,你应该拦着他的,他从前的身体就是这么熬坏的。”
顾铭朗不说话,因为他拦不住。
梅姨将醒酒汤给人喂下,就出去了,走出房门的时候,又转身叮瞩:“少爷,晚上记得让他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
梅姨想了下,还是不放心:“要不少爷你今晚去别的地方睡,我守着他吧?
最后还是顾铭朗守,梅姨年纪大了,经不起一个醉鬼折腾。
况且还是个酒品不好的醉鬼。
林殊在会场上哭痛快了,这会儿舒坦了,烦躁地动来动去,要不是腿断着,他估计能把整个房子都砸了。
顾铭朗没想到醒酒汤没把他灌醒,倒让他有了造作的精力,好不容易才把人抱去床上,途中被打了好几下。
林殊半点不控制力道。
一挨上床,他就睁开了眼睛。
看见近在咫尺的脸,他愣了愣,酒精使他变得迟钝,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面前的人是谁,勾着脖子,笑眯目米地凑过去想亲他。
“你长得好看,我喜欢,好喜欢,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你醉了。”
林殊突然咧嘴笑了笑,跟他额头贴着额头,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顾铭朗已经猜到弗兰克这个答案了,却意料之外地没有从前的生气跟嫉妒,有的,只是绵密的酸涩跟疼痛。
这个让他发了七年疯的问题,在看到他的眼泪时,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