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家少了个无辜的冤魂,多了个私生子的二少爷。
林父顾及名声,不敢让人知道他把大儿子独自扔去国外自生自灭,索性对外宣称,刚认回的小儿子,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在国外静养。
最近身体转好,才接回了国。
林小深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没有半点力气。
手上还打打着点滴,护士进来换药,看见他醒过来,惊喜地叫了一声,连忙跑出去叫医生去了。
林小深无言以对。
他不就是发个烧吗,怎么搞得他好像绝症似的?
不等医生过来,林小深自己一个人艰难地坐了起来。
看见桌上有杯水,眼睛都亮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伸手端起来准备大几口。
嘴巴还没沾上杯口,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凉了,还!”
林小深抬头,看见顾铭朗沉着脸,站在自己床边,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嘴唇抿着,下颚线紧绷,看起来似乎想掐死他。
可林小深不管,也不怕,往前一靠,脑袋就栽在了他腰间。
右手抓着他衣服,沉默了会儿,忽然道:“我梦见弗兰克了。”
顾铭朗去搂他的手一僵,冷声:“梦见他断了几条腿?”
“我梦见他跟我说,他再也不想看见我,他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见了我这么个混蛋玩意儿,把他害的那么惨,什么都没了,我还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医生正好进来,对他俩的姿势见怪不怪,一脸司空见惯地看了眼吊瓶,然后拿出体温计,想给林小深量
木々曰/皿。
林小深不动,继续把脸埋在顾铭朗腰间,扯着他衣服不松手,闷声:“我上回也没跟他跑啊,就是想去澳大利亚玩,想去悉尼歌剧院,想去听音乐会......”
顾铭朗打断他:“我不能陪你去吗?”
“你能吗!”
听见那句话,他忽然情绪奔溃,哑着嗓子哭声道:“你能吗顾铭朗?你能吗?!”
“你不能!你忙,你没空,你就顾着你的生意,你的公司,你的家族利益,你从来都不肯陪我,你特么就是个混蛋,把老子当情人......”
“就会骗我,哄我,欺负我......”
“白天在公司给你当牛做马,晚上还特么给你当牛做马,我欠你的啊?”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想看个音乐会怎么了?跟他看怎么了?老子是答应跟他在一起了还是答应跟他上床了?”
“绑他,囚禁我,你特么真把他当老子情夫了?!”
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举起拳头一拳拳砸在他身上:“老子长这么大就被一个人这么上过!”医生拿着电子温度计,一脸平静地等在旁边,护士面红耳赤地站在后边,不知道该不该走。
估计是烧糊涂了,不要脸了,憋着那么久的火,全都一窝蜂发泄了出来。
骂完了就扯着顾铭朗的衣服哭。
哭了几分钟后,嘶哑着嗓子,低低地恳求:“老公,我想去看音乐会,我想你陪我去,好不好?”
“人我早就已经放了,你为了他,都不这么哄我了是吗?”
林小深忽然抬头看看他,面无表情,两眼猩红,似乎气极了。
抬手一把推开他,抓起枕头猛的朝他砸过去,怒吼:“你特么给老子滚出去!”
“滚”
几分钟后。
医院走廊里,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门外的顾铭朗,好心地提点了一句:“顾总,您刚刚那句话,就叫做不解风情。”
“他跟您撒娇,给您台阶下,就是想跟您和好,结果您非但不领情,还把人台都给拆了。
原来这叫做撒娇。
晚上的时候,林小深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但他拒绝所有人的投喂,用一脸的苦大仇深,大勺大勺舀着街边买来的炒饭。
巨辣无比,边吃边哭。
门外,医生推了推眼镜,提议:“要不顾总您进去道个歉吧,再这样下去,就该洗胃了。”
顾铭朗走进去,一言不发地取走他手里的盒饭,端起清淡的皮蛋瘦肉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林小深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阿,顾总日理万机,还管我这个情人吃不吃饭?”
“我请了假,等你病好了,就陪你去澳大利亚听音乐会。”
林小深看着他,忽然一把抱住他,紧紧搂着他脖子,低声道:“我没有父母兄弟,没有爱人子女,哪一天死了,连个处理后事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