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顾太太的位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让出来?他们想过她吗?她的孩子呢?
都说护崽母如狼,她就是为了孩子也不会轻易让出。这场仗她势必会赢,用劲一切办法。
顾恩屹他们在ICU外隔着玻璃看了很久,直到护士过来赶人才离开。
顾恩屹,顾明玦两人心中都藏的有事。到现在,顾明玦还以为顾恩屹对吴京梅一事并不知情。顾恩屹则在想着顾裕民的事。
至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发现何静的离开。
此时,靳谦言已经开始了手术的收尾,却再次打进来的一个电话。这时候,过了紧张期,整个手术室的人都闲了下来,呲溜溜的一双双眼睛全望着他。
搞得靳谦言自己像做错了事一样,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嗯~咳~那个小吴,帮我把电话拿过来。”靳谦言怕是顾恩屹的电话,他想估计这些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这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闻声的护士,跑去将放在一边的手机给靳谦言拿了过来。接通,放到了靳谦言的耳边。靳谦言还在专心地继续着最后的伤口处理,电话又已经被接通了,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顾恩屹了。
这样想来,靳谦言想着语气应该柔和一些,起码要能够丝丝起到安慰的效果。
却没成想,手机刚放到耳边,听话筒就传来严东霆的声音。把靳谦言提前准备的话以及声音全给打乱了,靳谦言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许久都缓不过来,连带着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望着靳谦言的手术室人员,那一瞬间,似乎在靳谦言的脸上看到了经久未见的懵逼。
“你干嘛?我现在忙得很,做手术,没空给你做什么策划。”靳谦言直接拒绝了严东霆的要求。听着严东霆一些不沾边际的话就来气。要他做广告策划?他以为他是全才啊,什么都会?烦的很。
这大概是医院同事接触靳谦言好几年来,头一次看见靳谦言烦躁的一面。这种感觉,soamazing!无以言说,就好像突然发现大神真的是有七情六欲的,会谈恋爱,会发脾气,不耐烦。大神真的是凡人啊。
“随你。你要来就来,我不管你的。”靳谦言已经不想和严东霆继续说下去了,前几天还夸他来着,办了几件像样的事,这才过几天,就恢复老样子了。屁事多。
一说完这话后,靳谦言便转身示意护士把电话给挂了,随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OK!可以了。”靳谦言收起手,望着伤口说着。
这本不用他来做,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由他来接手。这种事也常见。
“唉,总算今天的手术量完成了。也快下班了。”一位护士看了看时间,悲叹地说道。忙了一天,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台接一台。
“听说昨天又有一家县医院的呼吸科主任医生猝死了,才44岁,正是壮年的时候。唉~”一助颇有感慨地说道。
“前些日子,不是一小伙子还在规培,才25岁,也是过劳猝,这人生的路还没开始真正走啊。今年接收到的负面消息太多了。我一研究生时候的同学已经辞职了,改行,下海经商了。说起来,还是有点羡慕他,最起码不用像我们这样没日没夜,没个尽头。还动不动被突然而来的‘家属’堵在楼层里,拿着刀,威胁。你们说这都叫什么事啊。就今年,我都堵了好几次了,活得胆战心惊的,真的是苦。”
“但是呢,真正想要放弃,却发现自己还是割舍不掉,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岗位。”
“确实。真的放弃也很难。”
在一旁听着大家互相交谈的靳谦言,没有加入这个会话中,专心地盯着仪器,看病人变化。心中不是没有怨言,没有苦可述,而是太多,多到述不完。从他进医院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但是,他想在大多数医护工作者的心中都是存有一份对生命的敬意的,这份敬意支持着互相走在这条遍布荆棘的路上,哪怕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放弃,背叛生命。
一直等大家都走了出去,靳谦言才回过神来,仪器已经陷入了黑暗,无影灯已经熄灭。大概是刚刚他们叫他的时候,他没有太听到。他的思绪刚刚回到在国外的那段实习日子去了。
靳谦言扔掉手套,将手机拿在手上,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