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随着这声枪响的殆尽,快速流动了起来。偌大的大厅,5000多人,瞬间涌动了起来。为了着急签字,后排的往前冲,直接跳椅子,一个椅子椅子的往前面冲。
那张白纸,被一群人挤在一起,在空中这个人手里,那个人手里抢来抢去。还没到一分钟,已经被撕烂了几个角。
那位拿着枪的男人退到一旁,手里把玩着枪,枪被丢到空中随着左右手移来移去。眼底透着凶狠杀意。看着这些哄抢着的各国“代表”,他嘴朝右撇了撇。
代表?也不过都是贪生怕死的人。立场坚定都是屁话。
所有人都朝前一个方向,靳谦言却逆着方向,朝后跨着一个个的椅子。林伟拦都拦不住。最后只能站在原地,退到边上,等着靳谦言。
这个时候的靳谦言的背影在一众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就像是那逆行的行者。背负着情深似海。
混乱中,不时传来人的尖叫声。被推搡得摔倒,也有被踩踏的,那些所有在拥挤场合里容易发生的,此刻重复,又不重复地发生着。
靳谦言是挨着最边上冲的,中间那块儿人太多,他根本冲不进去。一群人,如狼似虎。眼神里比台上玩枪男人的眼里的杀意不少。
顾恩屹在最后面,媒体席,她的同事都朝前冲了,她和冯德操还在后面待着。伺机逃出。他们这里离门很近,不到十米的距离。
难办的就是门口的士兵很多。但是这里同样是唯一指定可以出去的出口,另外两个出口被封锁了。顾恩屹蹲在地上,观察着已经签完字跑到门口,出去的人。
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点。都只是签字了而已,连个标志物啥的都没有。而士兵则是盯着那条路,走过来的就放行了。
细看,还是有漏洞可以捡的。
“主编,你有什么想法?”顾恩屹撑着头,望向了同样蹲在地上的冯德操,这人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顾恩屹以为和她一样心大的没几个。但,明显,她在这个突发判乱的地方找到了同类人。
“冲!除了这,还能有什么想法。”冯德操对顾恩屹这个问题,翻了翻白眼。撑着地砖,冯德操继续观望着已经离开或已经在那条过路上即将离开的人。
死?谁不怕?他冯德操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这人生还没咋滴过,要不冲出去,那真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以前低声下气,愤死拼命的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了。可不能毁在这上面了,完结在这样一个小国家里。
“哦!”顾恩屹低落地点了点头,也没心思看人了,盯着地砖和鞋面。
这鞋面,这鞋子是靳谦言买的啊。她这才穿头一次就碰见这样疯狂嚣张的事。运气也是没sei了。从她离开祖国国土后,到了这边,就没顺过。靳谦言,她还在和他置气中,两人都没啥进展啊。什么垒的,他们就连个一,都是慌乱中的意外,她都没啥感觉。
顾恩屹越想越失落沮丧,都想在地上画个爱心表达自己缺爱啊。
这也是丧得不行了。
靳谦言往后跨,到最后五排的时候,才看见蹲在地上的顾恩屹。那心情,就是天亮了。那种天忽然亮了的感觉。
嘴里想要发出“顾恩屹”三个字,理智却将他及时拉住了,他望了望四周。现在后排已经没人了,他一个人站这,又是背对着台席,扎眼得很。
靳谦言将自己再次蹲下身来,手里扶着座椅,小步子地朝中间区移动。媒体席和嘉宾席隔了些距离。距离有点大。靳谦言如果想要和顾恩屹会面,必须顾恩屹主动过来,缩短距离。偏偏两人隔得远,那丫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面朝着门,压根就看不到他这边。
现在这时候,靳谦言真想有个烟雾弹。一扔啥事就ok了。
打电话吧。这大厅信号早就被屏蔽了,压根就没有任何外来信号。靳谦言简直要愁死了,就在眼前了。
珍惜眼前人。
不知咋的,看着远处顾恩屹的背影,靳谦言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
他很想珍惜啊。这情侣间的默契呢?这时候,应该有点心电感应,她得看过来啊。
“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还有150分钟。”枪声再次在顶层响起,一片玻璃被打碎了,然后一整个玻璃顶都掉了下来,朝着嘉宾席就是一砸。恰好那一块人聚集得很多,都被堵在那一块了,惊恐之下,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玻璃朝自己头顶垮垮地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