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从床上跳下来,不管膝盖上的伤,从靳谦言的手里抽出大袍,往身上披,“你看。真的还好。没说的那么严重。穿着挺正常的啊。”
“那是你颜值高!穿破布都比一般人强。”盛胜茗看着顾恩屹披着大袍,又幽幽地说道。他的这句话真是打脸了,让顾恩屹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捏在衣边上的手都卡住了。
她真是无话可说了。怎么说都不对,总有人拆台。
“嗯~嗯~”
这时候,梁人杰扯了扯嗓子,手捏喉结那,发出声音,让这群人注意注意他的存在。他们都不拿他当外人的。这小年轻,当着他这张老脸,无下限的秀恩爱。还,嗯!就是无视他的存在。外面走廊上可是过来过往的人。都盯着呢。影响多不好。
“主任。我昨天。您现在也看见了。额,我女朋友。”说到女朋友时,靳谦言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咳咳~”果然一说,梁人杰就受不了了。不好意思地朝着地上咳了几下。眼神也躲避了些。老一辈的,对感情这事,腼腆,羞涩,放不开,受那个年代的影响,都是偷偷摸摸的来。
“她出了些事。都关乎生命安全了。那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情况紧急,那时候许院长在,我知道。但事情有轻重缓急,规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您觉得呢?”进谦虚特意后面加了句问句。您觉得呢?对吧?
这根本无法反驳嘛。
“额……我觉得……”梁人杰也不知道觉得啥了。这话哪是疑问句啊,分明带着强迫性。如果任一个人选择,是要家庭,要生命,还是要工作,还是一份丢了再找毫无困难的工作。这很明显,肯定是前者的。
气氛就被这样一句话给带进了僵局。靳谦言也不再说话,梁人杰也不说话。房间虽然敞开的,但此刻的空气却异常地压迫人。
顾恩屹披着大花袄,站在靳谦言的后面,被靳谦言身上泵射出的气场,无法言语。她的膝盖处还在不断地传来痛意。最后一步,她还没有做。
止疼药!她还没来得及喝。梁人杰就冲进来了。现在她是有苦说不出。扎心地疼。骨头都是痛的。她那时候在地上太用力了。那个土屋又是石头和硬泥块的结合物。她骨头没怎么坏,现在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事。
“行了。你继续弄吧。完了给我交份检讨。顺便再罚款。这次今年的年终奖就取消了。选择了什么,总得为此舍弃点什么东西。就这样吧”梁人杰叹息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终究他们还是年轻人。隔阂是有的。但他也不能说靳谦言做错了。这事要放他身上,他也不见得就能怎样了。大公无私。这样的荣誉他们也不期待,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连自己的家庭都顾不住,谈何世界?大公?
他在这一行呆了久了,对家里顾得少。和家人相处时间,自己孩子的家长会,都没去过一次。到今天,连姑娘学校的大门朝哪开,小学,初中,高中又是读的什么学校都不知道。
为人父母,他做的不好。为人丈夫,他做的不好。为人子弟,他更不用说了。
靳谦言他们不该再走他的旧路。
等到梁主任离开,把门给带上了后,顾恩屹才又回到床上,坐在上面。
端起柜子上的水杯,拿起已经掰出来的药往嘴里塞,咕噜了一大口水进去。
止疼药很苦。顾恩屹一口水,头向上一仰,吞了进去。
“那个,靳谦言。我一直蛮好奇你工资的。我就不问你工资了,就问下,你那个年终奖多少钱啊?”纪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讲真,他一个警察工资不高。就勉强能够他的生活吧,要是再加上女朋友,可能就不那样了。
有些东西就得靠企业分成了。他很幸运,自己还有点小股份,这也多亏了他家老爷子。
“100”靳谦言看了眼把药喝了的顾恩屹,淡淡地回道。
“100人民币?这么少啊。唉!看来咱俩过得都不容易。”纪安摸了摸口袋,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唉,都是苦命人。
纪安还沉浸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真是又相逢又是知己啊。”时,靳谦言转过头,看着低着脑袋,郁郁寡欢的纪安。
又淡淡地飘了句“哦,忘了,后面掉了个‘万’字。100万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