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透过棉球,渗了出来,沾染在她的指腹上。与此同时,那句“我准备准备”也沾染在了她的心上,蔓延,留下永不褪变的痕迹。
她藏在大衣下的手在暗暗发抖,就跟她的心脏一般,颤动着。
两人的沉默一直延续到护士轻步进来,准备换药。
“呀?靳主任,你怎么把针给拔了?”护士看着地上还在继续渗出药水的针管,双手捂了捂手中的药袋。天气凉,有些液体输进去后,体质不好的病人都会出现一些反应。
“哦。感觉打了不舒服。”靳谦言哑着嗓子,说了句。随后,便正了正身子。伸出手臂,等着护士再次注射。但,因为输液器被污染了,护士又没有拿新的过来,只好再次返回去拿。
顾恩屹见护士离开了,便起身要走。她这样子,连吊瓶都用不着打,就这样躺在这,不用猜也知道情况一般了。
这时,靳谦言也不再阻拦了,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这针不打完,估计春节时候,说不准真得上医院来,和他那些倒霉催的同事共同欢度佳节了。
“以后三餐按时吃。别饥一餐饱一餐的。你今天就是体力不支,低血糖给晕了的。”趁着顾恩屹在穿鞋,靳谦言语重心长地像个老父亲,叮嘱着自己的女儿。顾恩屹那时被送过来的时候,正是他在急诊去提昨天买的药的时候,人被送进来之前,估计就已经差不多判定她是低血糖了。就直接送到了观察室吊上了葡萄糖。
后来床位又短缺,来了新的危重病患,他就把顾恩屹给弄他那个作为员工福利的病床上去了。
她就一瓶葡萄糖,吊起来也快,他的针还没到一半,她的就结束了。后来估计也是累着了,就躺在那睡着。
“嗯”顾恩屹站起来,头还是耷拉着,不肯直视靳谦言。她还在为自己方才的口快,万分后悔兼羞涩中。那个“求婚”真的不是她想说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靳谦言一说完,自己口里就蹦出了那个词。
(嗯嗯嗯。知道了。不是你的本意,是一场意外不用辩解了。斜眼笑~)
靳谦言在她走之前,又站起来,给她理了理衣领。穿个衣服,那么急急匆匆的干嘛。搞得他像是瘟神,避之不及。他的靠近,让顾恩屹的耳根烧得更红了。脸颊上浮着诱人的红晕,看了就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靳谦言用脸颊轻轻地贴在了顾恩屹的脸上,感受了下她表皮上的温度。复又直起身子,握了握她已经被不少的细汗布满的双手。真是把她给紧张到了。他不由得叹笑着,嘴角上扬了许多。
顾恩屹本来就心里一直咚咚咚的,靳谦言却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她,简直,不要太要脸……
“我要走了~”顾恩屹抽出自己的手,低声却带着很重的力气。不满,怨念,双倍及n倍地上升中。
“路上小心。”乍地,靳谦言就笑了出来。
当然得来的是顾恩屹很用力的一个大白眼。
靳谦言用内力,止住喷薄欲出的笑声,坐了下来,“好了。说正经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这才是人话,正常人的反应嘛。他刚刚突然一笑,搞得她气得肉痒痒的。什么时候,笑点这么低了。出门前,顾恩屹又用手浑身上下,前后,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头发,确定没有什么瑕疵后,才安心地打开门出去。这模样又让病房里的靳谦言咬着牙,憋住尽量撑到她出去前不笑。
第一卷 257:地板上躺着一件衬衫
“呀!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护士回来时,靳谦言还在凸着腮帮子,自得其乐地笑。
他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心情还不错。”将手伸了出来。
顾恩屹出了医院,在附近又找了一家百货商场,进去给顾奶奶买了一些东西,衣服,吃的,都有买。提着一大袋东西,行走不是很方便。于是她打算拦辆车回家。
只是大街上,车来车往是没错,却过去的每一辆都载着人。她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多,一辆空车都没有。眼看着春节就到了。全是拖家带口地,在街上各种采购。路上,车堵得比往常还要厉害3倍多。
看着人山人海,顾恩屹特别心累。干脆把提着的袋子放到了地上,蹲着,等等,有没有合适的顺风车可以蹭。
嘀嘀~
顾恩屹等得都要睡着了,却被突然传来的车喇叭声,一声熟悉的叫唤声给叫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