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玉默默拿出手机，在日程表添上这件事。
窗外渐渐黑了，车子又开出去几个路口。
萧如翡突然想起来，“你吃饭的时候还没说呢，你小时候在哪个寺里学武？”
“咱们改天去捐个香火钱。”
“……”
宋眠玉惊骇不已，心口嘭嘭直跳，要告诉萧如翡吗？他没想到萧如翡还会继续追问。
他看着萧如翡，愣愣地吐出，“栖莲寺。”
栖莲寺？
怎么那么耳熟？
萧如翡先是皱眉，沉思，然后愣住。
下一秒，猛踩一脚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狠狠往前栽了一下。
萧如翡侧身，掐住宋眠玉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他眼睛里闪烁着惊诧的光，手上很用力，用力到颤抖。
一瞬间，宋眠玉今天听他谈及绑架时突变的神色，怪异的反应，似乎都有了模糊的解释。
有些事，像是隔着一层纱，一触就破。
萧如翡仅仅知道救他的是个孩子，那孩子留给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黑暗中一双雪亮的眼睛。
如今，那双眼睛跟宋眠玉的眸子重合在一起…
萧如翡不敢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吗？他看着宋眠玉，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宋眠玉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是我。”
什么也不必多说，仅这两个字，就够了。
萧如翡颤着呼出一口气，这个回答无异于平地惊雷，他久久凝视着宋眠玉，说：“我一直在找你。”
“宋眠玉，如果今天我没有追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在我说到废弃寺庙、裂缝的菩萨像时，你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宋眠玉抬眸，也看着萧如翡，橙黄的灯光下，他一双眸子依旧雪亮，宛如他救下萧如翡的那天，萧如翡所看见的。
宋眠玉说：“我没打算告诉你。”
确实，他比萧如翡的记忆要清晰，当时萧如翡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眼睛上还蒙着黑布，黑布扯下来的时候，还未能适应光线，仅仅看清一双眼睛。
而宋眠玉是记得的，当萧如翡说出废弃的寺庙，他就已经想起来了。
他犹豫了仅仅一瞬间，就决定不要告诉萧如翡。
萧如翡不解，“为什么？”
宋眠玉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澄澈，“因为我不想用恩情裹挟你。”
“我想你爱我，是完完全全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救过你。”
“因为我救你一命，你就对我以身相许，那大可不必，我宋眠玉想要一个人的心，绝不以此相挟。”
他就是这样想的，说出来也无妨。
他救过萧如翡，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也无需告诉任何人，包括萧如翡自己。
原就是他意外撞见，一时发了善心，不忍见死不救。
若要真的感谢，那该感谢他父母，是他爸爸妈妈从小教育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久久的沉默。
宋眠玉的眼神格外清明，坚定。
萧如翡突然把他摁进怀里，“宋眠玉，你早就得到我的心了。
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心剖给你看？”
就连萧如翡自己也不知道，宋眠玉到底是什么时候挤进他的心房，占据了他的心脏。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宋眠玉曾说他是一座冰山。
萧如翡说：“宋眠玉，你知道吗？冰川消融，洪水泛滥，会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给我一点爱，可以不可以~~~
第64章 萧如翡没那么大吧？
“能跟我讲讲那天的经过吗？”
温暖的卧室里，萧如翡把宋眠玉圈在怀中，他们坐在落地窗旁，裹着一条毯子，看寂静无声的细雪。
庭院里廊灯橙黄，将簌簌而落的小雪花染上一层暖光。
宋眠玉刚洗完澡，头发吹到半干，还有些湿漉漉的，周身带着未散的水汽，干净清新。
他在萧如翡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闷闷地说：“其实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
萧如翡非常执着，“那就说说你还记得的那些，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严格来说，那是他和宋眠玉的初见。
萧如翡对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很好奇，恨不得让宋眠玉把那天的情形一帧一帧的复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