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看着程越溪,道:“我的确没有认真地去想过景心哥。”
程越溪叹道:“也许的确是和我在一起太久了吧,他可能觉得和我在一起生活有些太无聊了,而且工作上也做得顺了,没有太多激情。他对我讲,他高中时曾经想过逃出家去,去组个地下乐队。”
曾琦再次流露出惊讶,“真是看不出来。”
程越溪:“我就让他要是喜欢,中年了去组个地下乐队也可以。但他说他现在不喜欢地下乐队了。他想去学跳伞和滑翔。一个是感受地球的引力扑向大地,一个是对抗引力,感受风的力量。”
曾琦心说赵景心这真是闲的?难道不该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
程越溪道:“我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他想去做就去做吧。我工作太忙,之后也没管他了。”
程越溪这话讲得轻松,但他的神色却显得很沉重,他侧过头看了看曾琦,“你说,我是不是当时应该把话讲得严厉一点,让他不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曾琦道:“就像你无法让景心哥不要孩子,景心哥也无法让你一定要孩子一样,这种事,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你俩是情侣,在这之前,你俩更是你们自己。景心哥都多大年纪了,他做的任何事,都应该他自己负责任。也许你会自责,但我觉得,这事是景心哥对不住你,不是你对不住他。你不是也说,死了固然可怜,但活着的人不是更可怜吗?”
程越溪垂下了头去,道:“那话,本来就是我自我暗示,让自己好过一点的话而已。”
曾琦声音顿时变得分外严厉,这份严厉,他甚至从没有对任何人用过:“你觉得这是你的自我开脱吗?难道景心哥出事了,你真觉得这是你的责任?要是你真这样想的话,那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要认为是我的责任吗?”
程越溪有气无力地看着曾琦:“这关你什么事?”
曾琦道:“要是你大一的时候说要和赵景心在一起,我就打骂你一顿,让你不和他在一起,那会有现在这些事吗?”
程越溪就差给他一个白眼。
曾琦不想再讨论这些事,转换话题道:“我觉得你这样仓促地去租一个房子住,很不好,你还是去我那里住吧。”
程越溪愣了愣,没想到曾琦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我为什么要去你那里住,我房子都租好了。”
“现在租房住出很多问题,我家房子那么大,足够你住了,你为什么不去住。”曾琦讲得非常理所当然。
程越溪无奈道:“哪有你这样的。”
曾琦:“我又怎么了?你去我那里住,不比租房住好吗?”
程越溪:“我不想去。我最近希望独处,我想自己待着。”
曾琦:“那更不行,我看你状态很不对劲。你这种时候做出的决定,我认为不是出自理智,你应该好好休养一阵,有精神仔细思索你今后的人生时,再做决定。”
“你烦不烦?!”程越溪皱眉瞪着他。
曾琦:“我哪里烦了?”
程越溪把冰糖放进水杯里,看着糖块落进杯底,低声道:“你哪里都烦人。”
曾琦听了倒也不生气,说:“好了,我们回去给你收拾东西。一直在这里坐着也是浪费时间。”
程越溪道:“你赶紧走。”
曾琦一面按了铃叫服务员结账,一面对程越溪说:“我只是让你去我家住,我又不是要限制你什么,你去了,只要不是做伤害自己的事,我才不会管你。”
程越溪说:“我不想去。”
曾琦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俩是什么关系,怎么这时候和我这么见外。”
程越溪道:“对,就是这样。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该有点自尊心吗?你就让我有点自尊,不要去承你这些人情不行?”
曾琦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一些,随即,他就一副被侮辱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程越溪笑笑,“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乖啊,不要闹了。”
“草!”曾琦恼怒道:“程越溪,你这样太过分了,以前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其实就是耍耍嘴皮子,对吧?”
程越溪推了推他:“好了,别再闹了。我心里烦着呢,你也不知道善解人意一点,这种时候还要争宠。”
曾琦道:“滚哦,我是什么人,我还要怎么善解人意?”
两人在角落里拉拉扯扯,连要过来询问他们有什么需求的服务员都等不下去了,不得不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