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占据绝对的道德制高点是这种感觉。
陆仅:“……”
除此之外,等开锁公司上门期间两个人只有两句交流,都是陆仅说的。
一句是“一次不一定中。”
裴箴言并未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所以陆仅又真诚地加了一句:“等发情期一过我就带陆小猫去绝育。”
陆小猫哪里知道一直主张“给猫一个完整猫生”的爸爸为了赎罪做出了什么残忍的决定,它丝毫没嗅出危险的气息,当大半个小时后开锁工人打开裴箴言家的门,它正跟裴钱满屋子追逐打闹,快乐得像个小智障。
满屋狼藉,柜面和茶几上的物件七零八落,掉的掉倒的倒,饭桌上的花瓶摔落在地,里头的水生植物和玻璃碎片杂乱混在一起,一整瓶水留在瓷砖上被猫脚印摊得到处都是,猫粮和猫砂散落在触目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陆小猫已经失去理智,人来疯发作,要给大家表演一个看家绝技,只见它一个飞檐走壁纵上近两米高的墙壁,然后借力跳到了客厅上方的吊灯,整盏吊灯和其上缀着的水晶串交叠碰撞,一阵乒铃乓啷剧烈晃动,光线摇摆,屋子里忽明忽暗。
“陆小猫你给我下来!”陆仅喝道。
让他一骂,再加上本身自己也有点恐高,陆小猫终于清醒了,逡巡一圈找到降落点,纵身朝不远处的橱柜一跃。
橱柜上摆着汤婉约重金弄来的珐琅彩,在她房间里好好地放了一年,几天前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特意从房间里拿出来放到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大概是想显摆。
只能说一切都是宿命。
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中,裴箴言瞳孔地震,仿佛预见了自己被汤婉约杀头的末日场景。
*
翌日。
裴箴言七点二十分才哈欠连天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所幸因为太晚,校门口已经没有督导组的身影,保安睁也就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放进去了。
谁知校门口没见督导组,上楼梯的时候碰到了教导主任。
裴箴言回忆起自己昨天跟张谦良顶嘴的场景,尤其后来一整天张谦良都没找他麻烦,更让他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格外老实,规规矩矩迎上去叫了声“张主任”。
让他意外的是张谦良居然没有骂他,让全校师生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只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快进去吧”。
踱步离开的背影像一只陷入思考的鸭子。
裴箴言百思不得其解。
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七班众人。
因为这两天的八班太不正常了,不再寻畔滋事,被冒犯了也以大度一笑置之,尤其是课间操时间,八班继昨天之后连续第二天偷偷看陆仅,看得比昨天还温情。
大圣看陆仅被逮到后,七班有人忍不住骂:“再看?”
大圣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就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七班寒毛倒竖,坚信八班要么在酝酿一个惊天大阴谋,要么……
“难不成八班这群gay里gay气的死基佬移情别恋,不喜欢裴箴言那个小白脸了?”
*
每周星期三的最后一节课是班队课,但只是名义上,事实上班队课不是被各科任课老师抢占,就是用来小考,再不济也得改成自习课,高中课业太忙,谁也没有闲暇组织那些有的没的的集体活动。
这天班队课难得没有老师占课,八班默认自修,不算安静,窃窃私语不断,教室里像有一百只蚊子同时在飞。
突然,前门边上的同学发出一声咳嗽。
班里霎时寂静无声,无缝切换到奋笔疾书状态。
果不其然,几秒后汤宁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迈上讲台,拍了拍手吸引全班的注意力:“大家停一停手中的笔,今天这节班队课我们进行班队活动。”
入校以来头一次听到班队活动,学生们好奇,交头接耳猜她要搞什么名堂。
正在这时,隔壁班突然爆发一阵喧哗,能听见好几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卧槽”。
再过一会,是拖拖拉拉的椅子声,持续了好一会,像是全班陆陆续续地起立。
“七班也班队活动?”鲁智奇怪地问裴箴言,“今天什么日子啊,全校都搞班队活动。”
裴箴言漠不关切地打了个哈欠,昨晚收拾陆小猫搞出来的残局,他很晚才睡下,作业也基本没动,今天一样没交,见缝插针补了一天,连午觉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