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眉头一挑,“你起来试试?”
孟洲吸了口气,又跪了回去。
祁宜年在他面前蹲下,低头,那七张演讲稿现在还被孟洲攥在手里,一路都没丢。
祁宜年伸手去拿,拽了拽,没拽动,抬头“嗯?”了一声。
孟洲柔弱道:“你别撕。我好不容易写了三大夜呢。”
祁宜年一把从他手里扯出来,“留着干什么,留着当传家宝传给下一代吗?”
孟洲:“……我倒是这么想过。”
祁宜年:“?”
孟洲又道:“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太丢脸了,这种证据留存在世,不好教育我的儿子,”孟洲骄傲挺胸,“孟家男人,那必须是顶天立地的。”
祁宜年“呵呵”一笑抖开了他的演讲稿。
从第一句“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不兴男德,国将不国”开始念,“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是男德!”
祁宜年皱了下眉,望向还跪着的孟洲,“男德,你有吗?”
孟洲:“我是老公我不需要有。”
祁宜年:“嗯?”
孟洲换了个说法,“你是老婆你才需要有。”
祁宜年用脚尖踢了踢孟洲的膝盖,“我以为你都到上台演讲的思想觉悟程度了,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孟洲:“那都是憋出来的,不是我的真心话。”
“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
孟洲噌的一下抬头,“一个老婆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是对老公守男德!”
祁宜年:“……我这就打电话给王医生说,你的病没救了,直接火化吧,希望下次你能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芒下出生。”
孟洲:“嗯?王医生是谁?”孟洲关注点放错。
祁宜年淡淡地,“隔壁老王。”
孟洲:“……”
祁宜年低下头继续去看内容,他一页两三秒的速度翻完,对孟洲写了些什么也大致了解了。弯腰将演讲稿重新递给孟洲,祁宜年转身去了厨房。
孟洲耷拉的眉眼一抬,见人走了,抬了抬膝盖就想自己爬起来。爬到一半,脑袋上就传来一声,“继续跪着!”
孟洲一个咯噔,膝盖又和地板撞上了。
祁宜年抱着一半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经过餐桌的时候还拉了一把椅子。
他把椅子停在孟洲面前,坐上去,抱着瓜,瓜上插着一把勺,背靠着椅子懒懒地望向孟洲,“你不是想念完吗?念呗,我听着。念到你记住、我满意为止。”
孟洲:“???”
第32章 认错
孟洲噌的一下挺直脊背, 上半身从跪坐状态直立起来,他不满地望着祁宜年,“我当时要念你不让念, 现在你让我念我还不念了,”孟洲的大少爷脾气被激发出来了, 大手一挥,就是豪横, “迟来的听众比草都贱, 我不稀罕。”
祁宜年面色没有波澜地挖了一勺西瓜,瓜瓤通红沙软, 入口甘甜清冽,他痛快地吃完一大勺,然后才看向孟洲, 想了想,随口道:“嗯, 就从‘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是男德’这句开始念。”
“祁宜年!”孟洲怒吼, “你不要太过分。”
祁宜年又挖了一勺瓜, “过分吗?我不觉得,”他舒服得靠回椅背吃瓜,“你演讲稿里是怎么写的来着,老婆是天,老婆是地, 老婆是万物的起源。”
祁宜年把西瓜放在膝盖上, 皱眉思索, “唔,你在演讲台上叫我老婆那也是毫不客气,既然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说到这祁宜年露出一个微笑,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娱乐记者长-枪短炮闪光灯地往他脸上招呼,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但那一刻,全操场三千七百四十八名小学生的目光统一汇聚到他身上时,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祁宜年把勺子咔嚓一声插进瓜瓤里,银勺子进,红汁水出,那力度大的仿佛不是在切西瓜,而是在切某人的脑袋。
“来,开始你的表演!”
孟洲:“……”
孟洲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在心里告诫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告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抓起演讲稿,老老实实地接着往下去念,“和老婆吵架,是谁错了?那当然是你错了。老婆会犯错吗?老婆不会。”
孟洲念到这把演讲稿放下,“我觉得理性分析……”
祁宜年抬眼,“嗯?”
孟洲咕咚咽了口口水,“没什么,我继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