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维并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病了,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对突然出现的焦艳有种病态的依赖和服从。就像第一眼看到野猫的小鸭子,哪怕被嚼吧嚼吧给吃了,它还固执地认为野猫是自己的妈妈。
被焦艳关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模模糊糊地想起是焦艳蛊惑她去找越月求情的,也意识到焦艳在训练自己。但是无能为力,她真的无能为力去改变……受尽折磨的神经不足以去抵抗出了故障的思维,童维在踏进会所的那一瞬间便放弃了挣扎,决意让自己就此沉沦下去。
“艳姐,您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领班走到焦艳面前恭敬地问好。
焦艳矜持地点点头:“王经理,我就把我的同学交给你了啊。她纯着呢,你可得好好关照她啊。”
王经理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笑起来颇为帅气:“瞧您说的,肯定不会让您同学受委屈的。您今天来,是要上班还是晃晃?”
焦艳瞥了王经理一眼:“我上哪门子的班啊?”
王经理笑脸不变,凑近焦艳轻声说:“林总来了,在金玉阁呢。莉莉都已经赶着进去了……”
焦艳脸色一变,顾不得身旁怔愣着的童维,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我同学就交给你了。”便匆匆往金玉阁赶去。
童维只在会所呆了短短两个星期。很奇怪,光怪陆离,犹如缠丝洞一样的会所居然让她麻木的神经有回暖的迹象。
会所里壁垒分明,公主和服务员的工作绝对不会混淆,也不存在客人向服务员伸出魔爪的故事。毕竟公主比服务员的质量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王经理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坏人。只要童维不违反员工守则,不冒犯客人,他也不会对童维有其他的干涉。
身处人群中,童维从起初的惶恐不安渐渐变得习惯起来。会得到其他同事微小的善意,也会学着羞怯地回报别人。
童维的思绪渐渐活泛起来,在捏着客人给的客观的小费时她迟钝的大脑开始思考这样积累起来是不是可以租一间小房子,自己也许可以脱离焦艳独自生活?
焦艳算是暗夜的一个传奇,无论愿不愿意,都有不少的传言钻进童维的耳朵。
就她那样儿别说在暗夜做公主,就连vip包间的服务员都轮不上,但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贴上了林总——做五金外贸的暴发户。
说得好听点是两人看对了眼,难听的就多了,什么焦艳在厕所就给林总伺候上了,什么林总提的要求就焦艳扛得住。
总之,焦艳就这么贴上了林总的标签,渐渐房子有了,车子有了,脸也修整得漂亮了。
一般人傍上了大老板都恨不得把自己在欢场的经历洗得干干净净,但焦艳就不,时不时地还回暗夜来晃一晃,把这当娘家一样。
据说她还给暗夜的某些公主甚至服务员介绍过兼职,至于好不好做就只有那些人知道了。
童维像大象一样呼扇着耳朵,把那些杂言碎语都给扇得远远的。
一切希望都在噩梦般的那个夜晚戛然停止……
童维下班回到家里已经是早上五点了,焦艳叼着烟坐在沙发上,脸上泛着奇异的潮红。
童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多吸几口就有点恶心的感觉。
焦艳夹着烟对童维找了招手,童维乖乖走到她身边坐下。
“上了这几天班怎么样?累不累?”
童维摇摇头:“还好。”突然想起自己从来没给过焦艳房租和生活费,于是木讷地从包里掏出这段时间收到的小费递到焦艳面前。
焦艳看着童维捧在自己面前薄薄的一叠钞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轻佻地拍拍童维还画着淡妆的脸。
拍完后顺势掐着童维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童维长得还算不错,神情虽然有些呆滞,不过看着会让人有欺负的**。
“乖,你这么可人爱,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在香烟辛辣的味道重,焦艳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童维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密密麻麻地竖起来,关于兼职的一些传说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立刻条件反射性地连连摇头:“不、不用的!”
说完童维立刻站起来,绞着手指说:“我、我困得慌,我先去睡了。”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跑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