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眼尾的红褪了下去,神色冷淡地揉了揉手腕:“我该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庄忠湛明显感觉到赵鹤鸣不高兴了。下车之前他心情都很放松,但现在就像一只处于防御状态的刺猬,每根头发都写着“别惹我”。
“怎么了少爷,刚才不还挺美的?”庄忠湛小心翼翼地问。“忠哥,我真的很佩服你。”赵鹤鸣直视着前方,声音有些疲倦,“在军队这种崇尚强者的地方当一个omega,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庄忠湛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就努力跟上节奏呗,力量弱就靠精准度和敏捷度致胜,耐力不足就用智力弥补。”
赵鹤鸣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发情期。一旦进入发情期,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之所以能得到爱护和垂怜都是因为信息素和匹配度。”
“怎么,那混蛋取笑你了?哥帮你揍他。”赵鹤鸣笑了笑:“没有,是我自己过不去……我以为我接受了,但实际上还是不行。”
路边的灯逐渐连成了一道光轨,车上了高速,离那个出租小屋越来越远。他苦笑着看着庄忠湛:“我好好一个beta怎么就变成omega了呢,像做梦一样。”
庄忠湛点了点头:“我十五岁分化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爷还要横刀立马征战四方呢,怎么突然就要走上发情生孩子的路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疤痕,手指内侧还有厚厚的枪茧,怎么看都不是一双omega的手。“omega的生活的确更难一点,但我后来想开了。只要不妥协,不沉迷,我就不会一败涂地。军队里有那么多优秀帅气的alpha,我只当他们是按摩棒,军研部才是我的爱人。我一直想问你,你对陆霜明是认真的吗?”
赵鹤鸣眼中鲜少露出这种迷茫的神色,按理说他应该轻蔑地反驳,理所当然地说,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陆霜明比恋人重要,认真了反倒糟蹋他。忠哥,如果有一天陆霜明需要在军队藏身,你们一定要护住他。”
“为什么?”庄忠湛目光沉沉地逼问他。“你们是我的底牌,陆霜明是我的王牌。要有利剑在前披云斩雾,锋矢才能离弦。”
北山园的大门徐徐打开,灯火通明的小楼静静矗立在眼前,星盟的辉煌和罪恶都在这里凝塑。“怎么就一定是他呢?”
赵鹤鸣弯起眼睛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写代码的时候很英俊吧。”庄忠湛不屑地切了声:“我看你迟早栽在他身上。”
两个人走下了车,庄忠湛整理了一下军装:“我就不进去了,懒得和你爸寒暄。”赵鹤鸣嗯了一声,上前和他撞了下肩:“32号行星矿石的事我还需要更多资料,辛苦庄上校了。”
庄忠湛点了点头:“明白,保护好自己。”
和庄忠湛告别后,赵鹤鸣独自推开了别墅的门。赵鹤归正在餐厅吃饭,一见他开心地蹦过来,像一只看见松果的松鼠。
“你回来啦,刘婶做了你爱吃的玫瑰饼。”赵鹤鸣对她笑了笑:“是嘛,正好我饿了。今天都干什么了,过得开心吗?”
赵鹤归给他倒上红茶,摇头晃脑地说着:“今天和刘婶出去逛街了,你开心我就开心呀。”赵鹤鸣调整了一下坐姿,正对着姐姐问:“那你看我今天开不开心?”
赵鹤归煞有介事地看着他,“我觉得好像不太开心。”她凑上来闻了闻他的后颈,“你去找你心爱的alpha了?”
赵鹤鸣无奈地躲开她,语气倦怠:“我没有心爱的alpha。”
赵鹤归托着腮笑着打趣他:“怎么可能,歌德说过,哪个青年男子不善钟情,哪个妙龄女人不善怀春?这是人性的至神至圣。”
赵鹤鸣哼了一声,闻了闻著间的玫瑰饼,觉得这味道太甜了:“那我不想当人了,我要当一只猫,所以这句话对我不适用。”
赵鹤归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上次那朵小玫瑰我看就不错啊,进展如何?”赵鹤鸣皱了皱眉:“没有小玫瑰,只有狗尾巴草,好了,不许胡说八道了。”
“回来了,小庄怎么没进来坐坐。”赵瑜进门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瞥了眼正在笑闹的两个人。
赵鹤归立马蔫了,默不作声地跑回楼上,赵鹤鸣低着头吃饼:“军队还有事,先走了。”赵瑜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看:“后天掌玺大臣要举办一个私人宴会,我之前跟你说过,各家的年轻人都会来。你也好好收拾收拾。”
赵鹤鸣把筷子放到一边:“我不去,我不想让付嵘知道我是赵家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