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启眉间病气沉郁,体力渐渐不支:“齐相切莫意气用事,内阁要员都被牵扯其中,现在只能由你来出面。首相是国之门面,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事到如今只能把这事往鹰盟身上推了……”齐诚冽叹了口气,一偏头看见齐凛畏畏缩缩低着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把你的权限提到一级,给我认真查陆霜明的人际关系,出行记录、开房记录、A大附近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一天一天地看,后天还查不出点有用的东西,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
被齐诚冽这么一喝,齐凛战战兢兢地保证道:“是,我一定查清楚。”
联盟自统一以来从没曝出过这么大的丑闻,娱乐圈和政治界的大地震波及甚广,巨浪和民用搜索引擎一度瘫痪,所有新闻媒体都被勒令噤声。
高校率先点燃了民众的怒火,A大和Q大的学生会和各类组织纷纷发声,游行的学生堵到了广明宫门口,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士兵们不敢真对学生们下手,只能徒劳地驱逐着。队伍中年轻的姑娘们极多,有的脸上泪痕未干,嗓子都哭哑了,声嘶力竭地喊着让首相给民众一个说法。
赵鹤鸣站在远处的办公楼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身边的军官:“从监狱里带来的死刑犯准备好了吗?”
军官点了点头:“已经换好学生的衣服了,您一下令他就会按计划行事。”
赵鹤鸣望着远处巍峨的广明宫,他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牵着他的手,站在长庆门前嘱咐他:“翎儿,成功易,守功难。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本心,我们手中的权力并不属于我们……”
赵鹤鸣看着愤怒的民众,轻声吩咐道:“让他们去吧,动作利落些,别让人抓住马脚。”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一个高大的男子脖颈上青筋暴起,指着宫门前的卫兵破口大骂:“星盟统一不过四十载,却已经被蛀虫啃得危如累卵!我们努力学习究竟能有什么出路?父辈们勤勤恳恳又是为谁卖命?alpha被异化成机械,omega被当做性玩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权至上吗!”
学生们被他一番说辞煽动得群情激愤,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局面。突然一声枪声爆起,慌乱的人群倏地散开,刚才侃侃而谈的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地看着紧闭的长庆门。
“杀人了!卫兵竟然杀了他!他只是学生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惊骇不已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上面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动学生,他们明明没动手怎么却……
赵鹤鸣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士兵,转身走下楼梯:“把他的家属送出国好好安置。回北山园吧,杀了学生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够内阁头疼一阵了。”
北山园总是安静雍容的,这里住着联盟最有权势的一群人,他们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在大的动荡都传不到这里来。
但今天这座坚固的堡垒却出现了裂缝,各家车辆进进出出,压抑着的低语四处可闻。他推开家门,看见赵瑜正拿着手电话破口大骂:“他疯了吗?他不想办法处理自己的烂事,找我的茬干什么?!”
赵鹤鸣上楼看过了姐姐,站在楼梯上冷冷地看着赵瑜气得通红的脸。“出什么事了父亲?”赵瑜把手机摔到一边:“外交大臣举报我贪污,材料都已经送到监察委了。”
赵鹤鸣冷眼看着他:“贪污?这从何说起?”“赵雁行之前欠了赌债,我挪了点税钱……本不是什么大事。外交大臣的丑事被捅出来,让我想办法保他,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回绝他。他气急败坏就想把我也拉下水,谁也别想比谁干净。”
“你挪了多少钱?”
“一个亿……”
赵鹤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知道赵瑜为了给他那几个野儿子填窟窿,花了不少钱,但没想到会是这个量级。他在前面殚精竭虑地筹谋,赵瑜在后面肆无忌惮地挥霍,他再一次感到了分化时的无力。
他踉跄着走下楼,一把揪住赵瑜的领子低吼道:“你疯了吗……这个数额是要被判死刑的!你置赵家于何地?置爷爷的脸面于何地?你是想让我和姐姐去死吗?你害死了我妈还嫌不够吗?”
赵瑜一时没反应过来,话一时都说得不太利落:“鹤翎……现在还不至于,齐相没有受到牵连,这事还有转机,只要你和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