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想起什么,又停下进食的动作问,“医院那边有消息吗?”
虽然他才是病人家属,也留了自己的电话,不过兴许这家私立医院,贺骁作为股东更有话语权,而他的母亲是由他亲自操办入院的,医院有什么事都会及时通知他。
周澄刚才醒来查看了手机,其实昨天晚上医院也打过电话给他,不过因为他的疏忽,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知道,这才漏了电话。
“吃完早餐就过去,可以探视了。”男人回道。
周澄忙点点头,怕耽误探病的时间,只好用比平时快好几倍的进餐速度把早餐解决了。
结果比贺骁吃得还快。
他上楼重新穿了件外套,想了想,又给贺骁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抱着大衣就下了楼。
贺骁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走出厨房,手上擦拭水珠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一转身,就见周澄踩着楼梯“咚咚咚”一口气跑下楼。
“给”周澄把大衣递给他,说话还带着喘息声,“走吧。”
贺骁低眸看看他递过来的大衣,又看了看他,菲薄的唇弯了弯,没说什么,行云流水地穿上了。
在玄关换了鞋,顺手勾了车钥匙,两人一同出了门。
车来到医院。
白天医院里走动的人不少,就连楼里的走廊来来回回都是人在走动。
护士跟周澄说明进去探视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探视规定的时间,周澄认真听着,一一记在心里,然后换上无菌服,戴上口罩,鞋套和发帽。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尽量避免把细菌带进病房,以免发生感染。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贺骁留在了门外,并没有陪同进去。
重症监护室里很安静,把走廊外面的声音都隔绝了。
周澄听着口罩下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周围的仪器冰冷的滴答声,有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挪着脚步慢慢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女人,眼睛霎时便模糊了。
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仍是记忆中那样的雍雅美丽,仅仅有些憔悴,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般。可现在,她枯瘦得像是一朵凋零了的花朵,暗淡得不再有生命的气色。
纵然心里再不想接受这样的感觉,周澄还是不可遏制的想,也许她真的要离开他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砸下,他压抑而痛苦的哭声在安静的房间不时响起。
三十分钟后,周澄从病房出来,见到男人的那一刻,麻木的神经忽然松懈,双腿一软。
贺骁从他推门出来的时候便迎了上去,在他往地上跌的时候,伸手架住了他,然后带到旁边的长椅坐下。
他看着周澄哭得红肿的双眼,眼里没有意外,只是多了一丝微不可觉的心疼。
末了,还是伸手将仿佛失了魂的人揽进怀里抱着。
走廊不断有人走过,瞥及这一幕,眼里多少生出了些异色,只是碍于男人冷漠不善的眼神,马上走开了。
就这样无声相拥了一会。
周澄吸了吸鼻头,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低声道,“回去吧。”
医生说每天只能过来探视半个小时,刚才看完了,只能明天再过来。
贺骁没说什么,回了个嗯。
两人从医院出来,走向停车坪,外面阳光大好,天空蔚蓝乌云,和周澄低落沉重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以为贺骁会直接把车开回别墅,等车停下来的时候,周澄才发现不是。
有侍者过来替两人打开车门,接过男人手里的钥匙,把车开去停放了。
周澄走在他身旁,不明地问,“不回去吗?”
“吃完午饭再回去,这家餐厅的味道还不错,带你试试。”
周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再出声。
他其实想说自己现在没什么心情,也没胃口,但想了想从昨天晚上男人就一直陪着他,这么说未免有些扫兴。
他帮了他很多,也很细心体贴,他偶尔也该做个称职的情人,迎合一下金主的需求才对。
这么想着,两人和领着他们的服务生一同乘电梯上了楼。
等坐下了,周澄才发现这里是一家日料餐厅。
装潢很和风,摆设也是。
周围的人不是很多,由于是散座,两人随便挑了张桌子便坐下了。
周澄对日料不是很感冒,但偶尔吃一次还是很有新鲜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