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知道的话。
为什么要特地把他叫到书房,还当着他的面打开保险箱?
还是说,这些都是他故意为之,就连他会把U盘透出来,交给贺闵南,他也知道?
更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要在他拿走U盘的前一晚,拿出那份文件,说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
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才会......思及此,周澄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心脏的位置蔓延一股令人窒息的闷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落在腿上的指节紧紧蜷在手心,修剪平整的指甲已经没入了掌心,嵌进了肉里。
而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意。
贺骁看着他被泪水无声打湿的脸颊,那双不知所措的眸子,唇上仍是静淡的笑着,“大概是想赌一把吧,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不管我怎么解释,你好像都不愿意相信......既然如此,把决定权交给你,让你来裁决我的生死。也许唯有经过这一次,你才会明白,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周澄瞳孔骤然紧缩了下。
对于男人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他眼眶里的泪水都跟着凝滞了一瞬。
而后这抹震惊,便在剧烈的震动中皴裂为了碎片。
他只能更加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去,“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苍白的三个字,如今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是他的不信任,他的不理智,导致了今天的一切,而他只是坐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虽然蠃得有点迟,但你能来,说真的,周澄,我很高兴。”
周澄眼前已是一片被泪意遮挡的模糊。
他摇摇头,还想说些什么,身后,沈岩的声音蓦然提醒道,“时间到了,周先生,接下来该让贺总会见律师了,请您先出去吧。”
周澄心里还有些不甘,看着男人焦急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可以作证,我可以证明这一切是我做的__”“澄澄。”
男人淡然腔,打断了他,平静的黑眸无波无澜,“我会没事,别担心,嗯?”
周澄抿了抿唇,眉间深深蹙起,“可是......”身后,沈岩再一次出声提醒,“周先生。”
“律师会帮我辩护,我不会有事,你先和沈岩回去,让他们留下来跟我谈。”
末了,他似是想起什么,视线转向一直站在后面的沈岩,语气冷硬地吩咐,“找个地方先把他安置下来,最好找几个人守着,别让贺闵南动他,明白?”
周澄听着,鼻尖又是一酸。
沈岩点头,“明白。”
从看守所出来,沈岩驱车带他来到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周澄身上最后一点钱也花光了,也不想再矜持什么,随着男人乘电梯上到一个楼层。
“这里之前购置的房产之一,大概是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提前安排到了我的名下,一直没人住,不过装修都已经弄好了,家具也全,我下午叫两个保洁过来清理一下,您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来吧。”
公寓很宽敞,是个大平层,客厅的一侧是大大的落地窗,采光很是不错。
周澄也没多少心情再去细究这些,现在就算是只给他一张床,他也能住。
他心不在焉地颌首,“不好意思,沈秘书,总是麻烦你。”
“哪里的话,贺总吩咐的事,不能算麻烦。”
沈岩站没一会就走了。
周澄昨晚因为神经紧绷着,一整晚没睡好,刚才见过男人后,才松懈了几分,一阵困意立马笼罩了下来。
他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子,进了卧室,简单打扫了下,随后铺了床,就躺下了。
这一觉,竟是直接睡到了黄昏。
因为没有时间概念,只是凭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天色,所以他觉得是黄昏。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周澄便又在极度的困意中倒回了床上。
蓦地,隐约从门外传来门铃的动静。
周澄想起之前沈岩说要给他找的保洁。
他一下午睡得很沉,也不知道保洁是不是已经来过,而他没听到门铃声还是怎么的。这会极大概率是她们。
他从床上爬起身,揉着眼出去开了门。
困顿的脑子根本让他无暇去顾虑这么多,门一开,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看到的却是两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
不好。
心里一声咯噔,想要关门也来不及了。
门被男人强制从外推开,两人魁梧的身形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