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帆从思绪中回过神,脸色僵了下,想起远在边远小城的父亲,忙不迭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力度大了,一不小心拉扯到腹部的神经,登时一记尖锐的刺痛。
“诶,不是,你别坐起来......”曾寒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反应不及,伸过去的手被姜帆隔开了。
姜帆紧拧着眉头,浅浅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床边的男人,脸色微白,“能不能把我手机拿给我?我想打个电话。”
曾寒看着他,撇了撇嘴,迟疑了一秒,还是转身去拿他的手机。
他取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回到床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你这身体现在还不能乱动,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不好跟贺先生交代。”
“谢谢。”姜帆接过手机,用指纹解了锁,手指灵活点开拨号页面,输了一串座机号码。
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他用手摸了摸,注意力全都在电话那头。
等了一会,电话接通了,他顿时松了口气。
曾寒立在一旁,听着他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跟电话那头对话,又见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病房。
“嗯嗯好好,你不用过来,我没事,你莫要担心,我待会就回学校去了......好,我会照顾自己......嗯嗯,挂了。”
电话挂断。
姜帆从耳旁拿下手机,看着自动暗下去的屏幕,沉静了一会。
干净整洁的病房,弥漫着无声的静谧气息。
听到手脚不便的父亲收拾了行囊准备不辞千里来看望他,心里不免有些低落而无力。
片刻,曾寒带着医生回到病房,替他重新检查了一番,听到没什么大碍,曾寒这才松了口气。
同一时间,湖月居。
刚吃完贺骁投喂的外送午餐,周澄伸了个懒腰。
初冬的太阳暖洋洋的,室内的气温也还好。
他起身把桌上剩下没吃完的饭菜一并倒进了垃圾桶,把碗筷冲洗了一遍就放进了洗碗机。
吃饱足,没一会就觉得有些困了,想想下午去医院之前,恰好可以睡个午觉,他便上了二楼。
昨天傍晚回来后,贺骁什么也没问,他当然也什么都没说起。
倒是贺闵南那件事,他旁敲侧击了一番,毕竟事关他自己以及母亲的安危。
当然,他知道贺骁这人看着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则非常敏锐,他也不敢多问,用很随意的口吻问了句他家里的情况。
贺骁显然没多想,随口答了。
周澄这才知道,原来他家里并不是他以为的人丁凋敝,听男人的介绍,还是很昌盛的。
当然,他答的那些都不是问题所在,周澄为了不让他起疑,只好忍住了问下去的念头。
他把主卧的遮光窗帘全拉了起来,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一点多,林可可在别墅门外按了三次门铃都没人来开门,径直按了密码进去。
她知道密码,不过很少用,每次过来她都是礼节性地按一下门铃,有时贺骁在家,会给她门,没人门的时候她才会按密码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把自己随身带过来的包包放在沙发上,轻车熟路上了楼梯。
二楼长廊铺着高档的毛毡,轻便的棉拖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露台上阳光明媚,将隔着一道玻璃幕墙的走廊照得明亮。
林可可径直来到主卧,抬手压下了门把。
昏暗的房间顿时被门外的光线照亮了些,隐约可见床上隆起一道身影。
她顿了下,随即放轻了步调,慢慢走近了大床。
来到床头,视线触及那张睡得酣然而恬静的脸,她满怀期待的眼神骤然一沉。
自从上个星期在他口中得知那件事后,整整一个星期,她都不能释怀。
甚至偶尔在公司看到男人的身影,也总是会一遍一遍地想起这件事。
她倾慕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喜欢同性,这件事本身就荒唐可笑,而她,更是个笑话。
此时此刻,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她心中那股无法疏泄的郁闷,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这张床,乃至那个人......他凭什么?
既然是情人,想必更亲密的事情也早就做过了,一想到两人在这张床上做的那些事,她的心脏就像是被蚂蚁啃噬那样难受。
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她紧咬着牙槽,转身来到窗前,倏地将窗帘拉开了一半。
刺目的光线霎时照亮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