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_作者:喝豆奶的狼(150)

  祝余手掌按在床边,另一只手扶着傅辞洲的手臂,眼前到现在依旧是黑的。

  头晕,恶心,还有点冒虚汗。

  他的牙齿发抖碰撞,下一秒就像是可以吐出来。

  一颗奶糖就这么突然递到了他的唇边。

  祝余开口,咬进了嘴里。

  “好点没?”傅辞洲坐在祝余身边,手臂揽过背部,把他身上搭着的浴巾拢了一拢。

  祝余闭上眼睛,缓缓嚼着嘴里的糖块。

  奶味在口腔弥漫,暂时压住了呕吐感,他能感觉到傅辞洲的手扣在他的肩头,然后顺着往下,搓搓他的胳膊。

  “冷不冷?”傅辞洲又问。

  祝余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好多了。

  “你等会,”傅辞洲把他耳边湿淋淋的发拨到一边,“我拿个吹风机来。”

  环在身后的手臂突然消失,祝余另一只手也扣住了床板。

  去浴室几步的路程,傅辞洲动作快,来回也就十秒钟。

  可是祝余却总觉得心上安定不下来,直到对方又重新坐在了他的身边。

  “头发都滴水,”傅辞洲先用毛巾给祝余简单擦了一下,然后插上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等会你一个人在这躺会儿,我下去给你要杯糖水。”

  手指插进发里,轻轻散着发丝。

  吹风机开了一档暖风,“呼呼”吹过祝余的耳畔。

  “不用,”祝余睁开眼睛,低头把浴巾往自己胸前又拉了拉,“别麻烦了。”

  “嘴巴都白了,看着吓人。”傅辞洲把祝余的头发吹了半干,又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肩上,躺会儿吧?”

  祝余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就借着傅辞洲的力道躺进了被子里。

  傅辞洲收拾了一下床上的浴巾:“衣服等我回来帮你洗,你想吃什么?我看看有没有。”

  “不想吃。”祝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傅辞洲临走前摸摸他的额头:“我一会就回来。”

  祝余不是很想让傅辞洲离开,但是更懒得费口舌劝阻。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今天发生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来回播放。

  傅辞洲蹲下背他,傅辞洲低头替他擦脚。

  傅辞洲撑伞时举在他的头顶,傅辞洲在他接近时反扣住他的肩膀。

  有哪里不应该,不对劲。

  他和傅辞洲的相处偏离了正轨。

  可是祝余不仅不尝试着把它掰回去,反而为此窃喜。

  像是在刀刃上舔血,表面上的开心背后,是步步惊心。

  一步走错,什么都完了。

  “祝小鱼。”有人在叫他。

  祝余皱了皱眉,很想反驳自己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

  “果然是发烧了。”

  他缓了缓,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傅辞洲的。

  是祝小鱼,不是祝余。

  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起来,喝点水,把药吃了。”

  有人揽过他的后背,然后窝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怀里。

  “张嘴吃药。”傅辞洲手掌托着他的下巴,轻轻抬了抬。

  祝余把头转到一边,扎进傅辞洲的怀里无声抗拒。

  “撒娇也没用,”傅辞洲坚持道,“一定要把药吃…”

  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低头看自己的腰被祝余的手臂牢牢圈住。

  用了些力气,是使劲抱了上去。

  傅辞洲喉间一顿,呼吸都停了。

  有一声极其细微的抽气声,祝余把脸埋进傅辞洲的胸口,湿了那一小片衣服。

  “不吃不吃不吃,”傅辞洲直接扔掉手上的退烧药,把祝余搂进怀里心疼地揉揉头发,“你是祖宗,你说不吃就不吃。”

第62章 夜晚 “你是祝小鱼,小鱼要喝水。”……

  就像傅辞洲不知道祝余怎么了,祝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平日里总是一个人习惯了,现在身边突然有个人把你应该做的事情给做完了,就有些无所适从。

  祝余的低血糖是和心脏病一起,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在傅辞洲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之前,头晕了也没人把糖递到他的嘴边。

  祝余已经习惯在眼前发黑的时候第一时间扶住周围可以支撑的一切,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祝钦给他准备好的冰糖,赶紧塞进嘴里化掉。

  他压根就不敢想有人能够照顾自己,他只求这样狼狈的样子不被尉霞看到。

  “祝余”从没有这个毛病。

  那他也不应该有。

  他应该成绩优异,应该身体健康,应该活泼好动,应该被所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