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_作者:喝豆奶的狼(168)

  傅辞洲只有一个,他和傅辞洲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也独有这么一份。

  万一走错一步,他和傅辞洲就会像投进娃娃机里的硬币,再也找不回来了。

  祝余不敢,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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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初秋,蝉鸣渐远。

  南淮春秋短,不过才过去一个九月,天气就有转凉的趋势。

  祝余最近格外体虚,在傅辞洲还穿着短袖的天气穿起了外套就这样还能成功的感起冒来。

  药吃了,针也扎了,刚好上那么一会儿,很快又被别人传染上了。

  他堵着鼻子,昏昏沉沉,一天被傅辞洲灌下去八杯热水,依旧病殃殃的。

  晚上七点的自习课,傅辞洲看祝余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也是心疼着的。

  “要不请假回去吧。”傅辞洲小声说。

  趴桌子上睡怎么也不比回家躺床上睡舒服,祝余在这里熬着,他也得跟着熬。

  “请假也不知道请到什么时候…”祝余嗡着声音,有气无力的。

  傅辞洲摸摸他的额头,顺带捏了捏耳朵:“反正新课也上完了,最近就是模考,讲题。二轮三轮复习你也没必要听,等到明年一轮复习的时候养好精神,应付个高考差不多了。”

  祝余抱着小鲨鱼,歪头闷闷地笑:“我哪有那么聪明,还是要跟着老师好好听课的。”

  自从高三开始系统的复习,祝余发现自己以往闷头自己学习的路子似乎有些行不通。

  他理解和擅长的东西,有些似乎是和高考背道而驰。

  高中说到底是应试教育,跟着老师的复习思路来那总是最好也最方便的。

  没必要自己回家另辟蹊径,到时候指不定事倍功半,死家里都没人发现。

  “这么在意学习?”傅辞洲笑他,“怕被我压啊?”

  十一过后很快就要第一次月考,这是他们升入高三的第一次考试,老陈一天念叨八百遍,就是怕他们临到头来放松了紧惕。

  “压了你十来年了,让你一次也无所谓,”祝余嘴巴一撇,无所谓道,“我这是为老陈的年终奖发愁,万一前三混进去个三班的,他怕是要直接上吊谢罪。”

  窗口开了道缝隙,傅辞洲看祝余半张脸枕在玩偶上,闲散又慵懒。

  头发长了,搭在眼皮上,他伸过手去,指尖拨开发丝,在眉骨上停留了几秒。

  祝余闭上眼睛,脸上笑容未变。

  “困了?”傅辞洲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祝余“嗯”了一声:“一点点。”

  “那就睡会儿吧,”傅辞洲手掌覆上去,摸摸他的头发,“放学了我叫你。”

  祝余没有回应,像是已经开始睡了。

  傅辞洲像平常一样把窗户关上,起身给他接了杯水。

  可是晚上十点下课,傅辞洲却没有把人叫醒。

  救护车的警笛划破长夜,就像是宣布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听医生简单说了病情,但是当时整个人浑浑噩噩,记了个乱七八糟。

  祝余身上就那点毛病,心脏受了刺激加上营养不良,傅辞洲就特别记着一句话,说要是在夜里病发放几个小时,可能人就不在了。

  他想了一夜,也没敢想这个“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的不在了。

  傅辞洲在病床边守着,凌晨时分祝余终于醒了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傅辞洲几乎是像死过一次,身上的冷汗把衣服湿了个透。

  他不管祝钦还在身边,颤着手握住祝余的指尖,躬身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上面。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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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脱离危险,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关照。

  祝钦本想劝傅辞洲先去睡会儿,但到最后反被对方劝去休息。

  两人间的病房不大,中间挂着布帘,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傅辞洲这一夜心惊胆战劫后余生。

  可是祝余就像是睡了一觉醒,入鼻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皱紧了眉。

  “想什么呢?”傅辞洲用食指抚平他的眉心,“醒了就睁眼看看我。”

  他的掌心还握着祝余的手,在死亡面前,所有的胆怯和试探全都可以抛诸脑后。

  他的担心要让祝余知道,他的害怕,他的心疼,他的所有所有,干脆全说了吧。

  傅辞洲眼睛通红,附身看着祝余,下一秒就像是要落泪。

  床铺靠近窗户,祝余的睫毛轻颤,被凌晨的微光刻成黑白剪影。

  像是睡美人在被亲吻前的沉睡,傅辞洲手指抚过他的眉眼,扣在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