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祝钦干脆插进他俩的中间。
“今天买了点猪肝,中午做点猪肝汤喝。”
傅辞洲往旁边退出半步,但依旧眉眼带笑。
他看着曾经沉默的祝钦絮絮叨叨,竟然有那么几分钟妍的样子。
眼前的父子俩差不多高,祝余耷拉着脑袋听祝钦说话,肩膀也塌着,像是矮了一截。
路口转弯,对方悄悄瞥了傅辞洲一眼,但是在对上视线后很快移开就当无事发生。
像是早恋被抓包的小情侣,干什么事都偷偷摸摸的。
几分钟后翻了小区门口,祝钦翻出身上的磁卡刷开门禁。
傅辞洲殷勤地把门抵着,让祝钦和祝余快些进去。
祝钦转过身看看傅辞洲,又看看祝余:“他家里人同意了吗?”
祝余一时语塞,反倒是傅辞洲连忙回应:“同意了同意了!都同意了!”
祝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子转回去,可是祝余却愣在了那里。
傅辞洲拉拉他的袖子,把人从门口拉去了一边。
“咯吱”一声,小区的铁门被关上。
祝余像是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傅辞洲。
傅辞洲松开祝余,笑着重复道:“同意了。”
祝余不知道祝钦听到这三个字是什么想法。
但是这三个字对于祝余来说,都有了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像是祝余六七岁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架小飞机,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虽然惦记,但是好像也没那么热烈的渴望了。
祝余走在路上,一点点捋着自己的思绪。
这样是不是就代表,傅辞洲和那架飞机一样,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老人家身体不好,前天送去祝余的医院去了…嗯,然后就遇着了…”
傅辞洲和祝钦走在前面,正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祝余越走越慢,最后最后看他们两人在单元楼前停下。
祝钦转过身看向他。
而傅辞洲干脆拎着菜又走回来。
“干嘛呢?”
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两人的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祝余和傅辞洲一起,再和他并肩走向祝钦。
“好久没吃叔叔做的饭了,”傅辞洲又手脚勤快地去拉单元楼的大门,“住几层啊?我来按电梯。”
傅辞洲和那架飞机不一样,祝余想。
就算隔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他还是特别想要。
想到听到一句认可就能愣在原地,心里的喜悦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他很久没有开心了。
差点都忘记了开心的感觉。
“二十三。”
祝余抬手,按下电梯按钮。
傅辞洲的手指跟着他一起,撞在了祝余手背上。
“还挺高,”傅辞洲和祝钦打着趣,“我不是在元洲买了套房子吗,就在东城那边,二十六楼。有一天停电了,我干脆就没回去哈哈哈哈…”
祝余抬眼看了看傅辞洲,很快又把头低下去。
对方在元洲买的房子,那是不是…就会住在这儿了。
-
到家后,祝余洗了个澡,然后回卧室补觉。
床头柜上放着安眠药物,祝余随手打开抽屉,把那瓶药扔了进去。
傅辞洲和祝钦一起在厨房摘菜,一来二去也就聊了起来。
“洗不完的澡,”祝钦指了指浴室,“洁癖。”
“医生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傅辞洲道。
“我没有,”祝钦摇头,“这是心理问题。”
说到心理问题,傅辞洲顿时警觉了起来。
“叔,”他收了收脸上的笑,“这些年…祝余还好吗?”
“怎么才算好?”祝钦把一握豆角扔进框里,“就这样。”
傅辞洲像是犯了错,连呼吸都轻了不少:“我爸他之后有再去找您的麻烦吗?”
“没有,”祝钦叹了口气,“还给了不少钱。不过我一分没动,全放卡里存着,一会儿你就带走。”
傅辞洲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啊这…叔您不要白不要。”
“我才不要!”祝钦也来了脾气,“我们家又不穷!”
傅辞洲吃了个瘪,没敢继续乱问。
好在祝钦也没把老一辈的气往小辈身上撒,菜摘好了就赶傅辞洲去客厅坐着了。
“十一点半叫他起来,”祝钦指了指餐桌上的玻璃杯,“哪儿有冰糖,和杯糖水。”
傅辞洲连忙应下,看着时间还早,先把糖水给冲好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