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上,把陆自寒递来的药一片一片都吞了下去,一大杯热水下肚,力气和理智逐渐回笼。
“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任家破产了?遇到以前的客人了?”陆自寒毒舌起来还是针针见血。
任惜遇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低声说:“厉邵扬转来我们学校了。”
陆自寒顿住,转头看着他:“厉川的儿子?”
任惜遇笑了一声,没说话。
陆自寒:“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任惜遇闭着眼回答。
“你最好离他远点,也别跟厉川对上,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自寒收拾空袋和外壳,丢进垃圾桶。
“那当然,我连你都斗不过,想那些有什么用。”任惜遇冷笑一声。
“任惜遇,你对我这个态度,是想破罐子破摔吗?”陆自寒坐在他床边,忽然说。
任惜遇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放肆,对着最能置他于死地的人大放厥词。他举着尚被领带绑住的双手,想了想说:“陆少爷,我现在做不了全套,做点别的可以吗?”
陆自寒坐着没动:“别的什么?”
任惜遇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跪趴着俯身靠近陆自寒的胯间,用贝齿和舌头拨弄裤链。还没拉开拉链,忽然被陆自寒勾着脖子带起来,任惜遇不得不斜坐在陆自寒的腿上,像只待宰的羊,被圈进屠夫的手心。
陆自寒略一抬头,吮住任惜遇发红的嘴唇,吞咽他因发烧格外滚烫的吐息。牙齿轻撞,软肉碾磨,任惜遇被缚住的双手像羊羔的前蹄,抵在他胸口不安地磨蹭。
漫长的吻结束,任惜遇在等待下一个指令,却被陆自寒打横一带放倒在枕头上。
“好好休息。”陆自寒说完,关掉台灯离开了。
任惜遇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侧头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片刻的温情,眼底却已是一片清明。
就像陆自寒到最后也没有对他解释房门钥匙是怎么来的一样,他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厉邵扬对自己的真正意义。
陆自寒知道厉川是任惜遇的客人,和任惜遇有深仇大恨,又抓着他最大的把柄,自然以为厉邵扬在任惜遇这里的身份就是仇人的儿子,仅此而已。
只有任惜遇自己知道,并把这个秘密嚼烂吞进肚子里:厉邵扬是他暗恋了两年的人,也是他这辈子不敢企及,永远都追逐不到也不配追逐的光芒。
第04章 味道
周一早晨上课,厉邵扬果然背着书包站在讲台边,听完班主任的介绍,带着阳光的笑容和同学们打招呼。
这种阳关暖男挂天然地受女生们喜爱,加上厉邵扬长相帅气,一开口就收获了大部分同学的好感,除了陆自寒和纪燃。
陆自寒知道这人和任惜遇有瓜葛,所以先入为主对他观感一般,只不过陆自寒向来冷着张脸,喜欢还是讨厌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区别。
而纪燃却是凭借类似于雄性动物的直觉,觉察到一丝领地被侵犯的不悦,尤其是厉邵扬频频瞟向任惜遇的方向的时候。
程乾对他说:“教室里还有几个空位,你看自己喜欢坐哪里……”
厉邵扬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提着书包慢悠悠地转到任惜遇的课桌旁边,弯下腰问他:“同学,你边上的位置,我可以坐吗?”
好巧不巧,任惜遇转学来之后也一直没有同桌。他只能收拾出自己的东西,给厉邵扬腾地儿。
“谢谢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厉邵扬笑着问他,眼里闪过几分狡黠的亮色。
任惜遇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好厉邵扬,我叫任惜遇,是一班的班长,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
“好的,谢谢班长。”厉邵扬笑得很开心,引得女同学们的姨母心也跟着化了。
任惜遇不敢跟着化,一边无视程乾在他俩身上逡巡的若有所思的视线,还要顶着纪燃肉眼可见心情不爽的低气压,还要思考怎么在陆自寒面前把自己和厉邵扬的事情搪塞过去,一个头三个大。
星期一上过两节课之后就开晨会,任惜遇跟着队伍下楼,厉邵扬还没编进队伍,自然而然跟在了他身后。
厉邵扬看起来是真想重头开始,来跟现在的“任惜遇”相识相交。
任惜遇心里酸胀得难受,不管厉邵扬说什么,都只作出一副礼貌疏离的样子。
忽然一只手臂横进来,拆开任惜遇和厉邵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