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言开车回家，平时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下暴雨愣是开了三个小时。
遥榕把若若安顿睡下，唐郁和江亦言坐在教室里。
唐郁说：“我觉得还是要手术，年纪小，做手术风险也小，成功率更高。”
“我也同意，医生说若若现在身体还能撑住，早一步是一步。”江亦言附和。
遥榕还在犹豫，孩子太多了，手术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钱方面......
唐郁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她：“遥院长钱方面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还凑不出一场手术费吗，我现在已经接到电影了，会有很多片酬。”
江亦言频频点头，“我也还有积蓄，问题不大。”
“不行，怎么能让你们出这么多钱！”遥榕打断两人，“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孩子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我懂，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你们两个今晚就住在这边吧，下雨开车太危险了。”
江亦言笑着拒绝，“不了遥阿姨，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我还是先回去，我慢点开车，有唐宝给我看着不会出事。”
唐郁和江亦言上车后，耳边全是雨水砸在车顶的声响，倾盆大雨覆盖了挡风玻璃。
江亦言缓慢启动，开了大灯低速回家，两人谁都没说话，熬了一周已经很累了，唐郁靠着椅背困倦又烦躁。
钱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问题。
几万块钱还能拿出来，几十万上百万真的是麻烦。
“收容所爱人人士不少，凑一凑没问题的。”江亦言安慰他，谁让他什么都能写在脸上。
唐郁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后续才是无底洞，而且孩子们都是腺体生病了的，像若若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会有多少。
需要钱，他需要很多钱才能有安全感。
江亦言懂唐郁的感受，唐郁当初一度轻生，他总是找不到活下来的理由。
明明活下来不需要什么理由，可对唐郁来说不行。
江亦言记得很清楚，唐郁当时很痛苦地说：他不被人需要。
“唐宝，回去就3点多了，不如给我做顿宵夜吧。”江亦言揉着唐郁的头发，“你都累这么久了，多给我做顿饭也不过分。”
唐郁看着他疲倦的脸色，知道他这两天也辛苦，“想吃什么。”
“哈哈我不挑食，你做的我都喜欢。”
回到公寓楼下，停车位横着一辆车，开着大灯很晃眼。
“谁这么晚还出来啊。”江亦言嘀咕了一句。
唐郁在看到楼下有车的那刻就紧张了，双眼怔怔地看着前面，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攥住。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18。
“唐宝？不下车吗？”江亦言看他一动不动，伸手帮他解开安全带。
砰
身边这辆车用力关上了门，下来一个人敲唐郁的车窗。
太黑了，只能看到轮廓，但这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谁啊......”江亦言撑着伞下车，看到人之后愣了下。
唐郁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裴临钧面前看着他黑沉沉的脸色，有诧异，也有不解。
“江亦言你先回去吧。”唐郁说。
江亦言一边点头一边把伞塞到他手里，“不上来说吗？这么大的雨。”
“我一会儿就上去了。”唐郁说。
江亦言离开后，唐郁和裴临钧还是没有说话。
唐郁打着伞，但风太大了，没一分钟浑身都沾了雨水，他眉眼微垂，握紧了伞把，“不好意思，有急事，我忘了。”
忘了？
裴临钧脸色很难看，苍白无色，他用力按了一下抽疼的胃，声音低沉暗哑，“事情解决了吗。”
唐郁看了他一眼，点头，“解决了。”
已经是30号的凌晨3点半了，生日已经错过了，也没有必要再说生日快乐。
唐郁抿了下唇，“那没事的话，我就上去了，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你也早点回去吧。”
他刚一动就被裴临钧扯住胳膊用力一拉，伞掉在地上，他被裴临钧折身挡在墙边。
裴临钧黑眸灼灼，竭力克制着怒意，咬字极冷，“唐郁，就算有急事不能和我说一声吗。”
听到这话，唐郁抬头看他，雨水不断从他脸上落下，他张了张嘴，“我以为你不会一直等我。”
裴临钧猛地捏紧他的肩膀，唐郁却笑了，连带着眼神都变冷了，可是眼尾却渐渐发红，声音轻颤。
“裴先生好奇怪，之前你不是也从来不和我说吗，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在以什么立场指责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