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燕刚说完，便传来开门声。
然后是江松中气十足的声音：“阿燕，我回来了。”
顾景行闻声连忙转身，像刚才一样九十度鞠躬：“叔叔好！”
“小顾来了？”江松原本还正常的表情，在看到顾景行之后，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老公你看，小顾买了很多东西过来，还有你最喜欢的茶叶！”储燕举起茶叶，向江松展示。
然而，江松并没有很开心。
他淡淡看一眼琳琅满目的礼品，给出四字评价：“铺张浪费。”
顾景行：“……”
这是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
顾景行有点尴尬，连忙解释：“这些东西都不贵，而且是用购物卡买的，购物卡一段时间不用就会过期……”
“购物卡是会过期，但可以拿来送人，还有那个茶叶”江松眯了眯眼，“一小罐就要上千，你管这个叫不贵？”
顾景行无语凝噎。
江松出院之后，他来探望过两次，都是以顾矜北小叔的身份。
当时江松对他的态度很和蔼，也很客气。
不像现在。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江家不欢迎你”了。
“东西贵不贵，主要看它的价值，叔叔喜欢的话，就不算贵。”顾景行笑了笑，“不过叔叔如果不喜欢，下次我就少买点。”
江松没说什么，绕过顾景行，坐到沙发上。
“老公，你说你，人家难得来一次，还带这么多东西，你还挑三拣四。”储燕数落了江松几句，又看一眼时间，“哎呀，我煲的汤差不多已经好了，燃燃，来帮我盛饭。”
“我来吧。”顾景行撸起袖子。
“不用不用，小顾，你歇着吧，跟你叔叔聊会儿天，我和燃燃弄就行。”
储燕说完，便拉着江燃去了厨房。
只剩顾景行和江松两个人在客厅。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那个，”顾景行率先开口，“叔叔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江松盯着电视，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开始剥皮。
“我帮您剥吧。”
江松看一眼顾景行。
“我身体是不太好，但手还没残废。”
“……”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只有电视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顾景行坐立不安，不知道江燃盛个饭怎么会这么慢，又不好意思去厨房看，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思考再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他话题还没找到，江松倒是先开口了。
“小顾之前谈过女朋友吗？”
“啊？”顾景行愣了一下，连忙否认，“没有，没谈过。”
“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男人？”
“也不算……”
“那就是被我儿子掰弯的？”
顾景行没想到江松会这么问，有点意外。
他坐直身体，严肃道：“不是的，我们没有谁掰弯谁这一说，只是恰好遇到了对的人，喜欢了，就想在一起，跟性别无关。”
“所以，如果燃燃是女人，也没关系？”
“理论上……是这样的。”
他和顾矜北还不一样。
顾矜北从小就对女生不感兴趣。
不像他，喜欢过前凸后翘的性感女郎。
只是遇到江燃之后，发现自己在男生身上，也能找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没有什么硬掰。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聚成发生的。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江松问，“顾家已经有了小北和安安，如果你再找个男人，相当于断了后代，顾老爷子不会生气？”
“不会啊，怎么会断呢，我侄媳妇可以生的。”顾景行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泄露秘密了。
乔若安能生的事是苏宴告诉他的，还叮嘱他这是病人隐私，不要对外声张。
当时顾景行还嘲笑苏宴，说他一个医生也不讲医德，嘴上说什么不让他对外声张，自己倒是在这里传病人的秘密。
思绪回笼，江松奇怪地问：“安安不是男生吗，怎么生？”
“这个……”顾景行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江松拍了下大腿，“安安是双性人，所以能生，对不对？”
见江松已经猜到，顾景行也没再隐瞒，点了点头。
得知这个消息，江松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