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靠着椅背，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来回跳跃。
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但代码却可以代替他，表达出那些秘而不宣的情绪。
一个小时之后，晚饭终于大功告成。
江燃来到客厅，看到顾景行关了灯，桌面上是两个暖色烛台，和一瓶红酒。
顾景行绅士的为他拉开椅子。
等他坐下，又在他胸前塞上方巾。
“今天做的都是西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顾景行微微一笑，为江燃倒上半杯红酒，“以前在国外经常吃这些，当时还发誓回国以后再也不吃了，没想到真的一段时间不吃，还挺想念。”
江燃看着桌上的菜品。
有牛小排，香煎鹅肝，鳕鱼沙拉，蘑菇浓汤，苹果派……
不仅丰富，卖相也和西餐厅的没什么区别。
“顾医生，你也太厉害了。”江燃很惊讶，没想到顾景行还有这种本事。
“你男朋友当然厉害。”顾景行臭屁的挑挑眉毛，“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江燃拿起刀叉，切一块牛排放到嘴里。
汁水丰盈，软硬适中。
和看上去一样好吃。
“味道很好。”江燃说，“比我吃过的那些西餐店里的牛排都要好吃。”
顾景行对江燃的夸奖很受用，顿时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以后你想吃我可以天天给你做，等你上大学了，我就做好了送到你学校，让你室友羡慕死。”
顾景行说完，江燃的刀叉一顿。
嘴里的牛排变得索然无味。
顾景行现在还不知道他出国留学的打算。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景行。
更不敢想，顾景行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对他发火？
还是借助外力，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江燃望着顾景行暖光下柔和的眉眼，第一次有种想要破釜沉舟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冲动……
但，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上风。
在报考志愿之前，他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一切都要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燃燃，怎么了？”顾景行见江燃忽然停下，有点奇怪，“是不是我盐没撒均匀？”
“没……”江燃回过神来，“就是忽然想到马上要开学了，有点郁闷。”
对于江燃的回答，顾景行没有起疑。
小朋友再开学就是高三下半学期，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压力肯定很大。
郁闷也是正常的。
“最后几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尤其是闷头学习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顾景行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安慰江燃，“等你考完，我带你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顾医生……”江燃打断顾景行，“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
江燃放下刀叉：“宁城二中是市重点，对高三生非常严格，再开学我们的任务会非常重，休息日也要补课，所以我们的联络会适当减少，希望你能理解。”
顾景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虽然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但当江燃亲口告诉他之后会减少联络时，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没关系，反正就这几个月，我能理解。”顾景行扬起嘴角，笑容却是有些勉强。
江燃举起酒杯：“祝我们的未来越来越好。”
顾景行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
当晚，顾景行把压抑了一周的思念全部释放到江燃身上。
而江燃也很热情的回应，不管顾景行想做什么都尽力满足。
直到两人精疲力竭，顾景行才搂着他安然入睡。
江燃的身子很累，但意识还很清醒，也不觉得困。
于是他悄悄移开顾景行的手臂，套上衣服，去到客厅的阳台。
窗外明月高悬。
江燃望着天边的月亮，心情像是坠入深海的空瓶。
说不上多么难过，只是闷闷的，透不过气。
他已经想好了，最后的几个月必须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分数线上绝对不能掉链子。
顺便，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适应一下没有顾景行的生活。
江燃在窗边站了很久。
直到身上泛起寒意，才回到卧室，躺回到顾景行身边。
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落进来，照亮顾景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