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梁卿书如此直接的邀请没好事,余深下意识问:“组队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文艺汇演只是社团自己推出的比赛,说实在的,大部分都很无聊。”梁卿书眯眼,“不过,今年可能会有赌命游戏的彩蛋。”
余深:“赌命游戏?”
“你应该听说过俄罗斯|轮|盘|赌吧?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落败,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胜者。旁观的人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注。”[注]
梁卿书说着,把右手比成了一把手|枪的形状,他嘴角噙着笑,食指慢慢抵上余深的咽喉。
夕阳光忽然一收紧,光线又暗下去几个度,梁卿书移动手指,滑过余深的喉结,又轻轻挑上他的下巴,最后又挪到了他后颈的位置。
四下无人,仿佛沉寂了万物的夕阳光晕在余深的瞳孔里,倒映出梁卿书此时微狂的模样。
“我们互相填充子弹,把你的命交到我的手上,或者我把命交到你的手上,在开枪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生死浮影都在一瞬间落地。——你不觉得这是最棒的游戏了吗?”
梁卿书的手依然比着枪的姿势,指尖微触皮肤,给余深带来了一丝凉意。
余深默然地看着他,忽然抬脚朝着梁卿书的方向迈步。
两人的距离被急剧地缩短,梁卿书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猝不及防之下右手变了姿势,不再是枪,而是五指搭在余深的脖颈上。
紧接着,他就像是一只找不到立足点的天鹅一样,被不断逼近的余深顶到了钢琴边上。
梁卿书的左手下意识地朝后紧抓,试图找到什么支撑他的地方,却不小心触到了琴键,登时发出一阵奇怪的琴音。
“这钢琴不应该这么弹。”余深任由梁卿书扣着自己的脖颈,伸出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上,又从他的指缝间硬|插|进去,作出了一个十指交扣的模样。
余深微微一笑,以极其温柔的声音在梁卿书的耳边道:“按键的时候,用力不能太小了。”
两人的手一起压在琴键上,琴键重重弯下腰去,这么一看,力气确实比刚才要大得多。
“……”
梁卿书没有说一句话。明明是他禁锢着余深,却被迫在余深的压力之下轻轻喘气。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余深看向偏过头去的梁卿书,发觉对方的耳尖红得就像一块绯玉。
不知怎的,这片绯红就像是某种引介,让余深一下子意识到了两人手掌间互相传递的热量,还有梁卿书无意识似的在他脖颈上的轻挠。
这所有的一切都像火苗一样窜进余深的心里,让一向游刃有余的他略略失神。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赌命,但是我不会在给你的那把枪里填充哪怕是一发子弹。”余深说,“不过你要给我填几发子弹,是你自己的事。我坦然接受。”
梁卿书终于开了口:“这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划不划算,要试过了才知道。”减淡的天光之下,余深的谋光幽深,看上去竟比刚才的梁卿书还多了一丝狂意,“——我答应你,我们汇演当天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注]小梁说的这段科普来源于百度百科。
写到这章我好想写钢琴play哦,把小梁抱到钢琴上嘿嘿嘿x
第49章 开幕式
一周之后,文艺汇演活动的第一日。
今年的文艺汇演是两个校区合办的,两边校区都兼作会场,为了能方便学生们移动,连接新旧校区的直通电车都多加了好几趟。
“今年真的好热闹啊……”余深坐在电车上,听旁边的尤三给他科普,“往年的文艺汇演一般都是新校区的主场,旧校区都是随便搞搞的。今年一联合,连活动时间都延长了,三天不用上课,真是太爽了!”
大约是受到了不用上课的情绪鼓舞,电车内熙熙攘攘的,显得余深此时倒是格外安静。
一周前梁卿书虽然邀请了他一起组队挑战文艺汇演,但从那天之后却一次也没有跟他联系过,两人之间的那根若有若无的细线就这样又断掉了。
余深偶尔想着给梁卿书发个信息过去,但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他们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着实有些奇妙。
互相利用,互相合作,见面时可能剑拔弩张也可能岁月静好,既不像熟人也不算朋友,没有立场互发消息询问日常,但却可以共赴一场赌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