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越说脸色越白：“我头一次这么后悔遇到凌林琳，后悔和她说的每一句话，后悔为她做的每一件事，我厌恶曾经痴迷她的自己，厌恶对她产生欲望的自己……”
“但你遇到了我。”秦御强势打断，揽过斯文后颈同他额头相抵，用温润又不容抗拒的语调说，“没有凌林琳，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们。她带给你痛苦，但是有时候我却感激他们把你送到我身边。”
被打断的斯文皱起眉，抬眼只能看到秦御黑亮的睫毛眨动，和柔缓的双眼，这双眼里满是坚韧，漆黑如幽潭，倒映出自己偶尔闪动的瞳孔。
“斯文，我也会怕……”秦御轻轻浅浅一句话，让斯文微微抽吸屏住呼吸。
秦御也会怕？
怕什么？
“怕只要在遇见你之前，我做的千千万万个决定中，有一个不同，就无法和你在一起。我庆幸那一天，那一个时间点，在‘梦’第一次看见你，吻了你。我甚至无法想象若是我晚去那怕一分钟，我们的结局都会大不相同。”
原来……秦御也有让他害怕的事物。
原来他让秦御如此没有安全感。
斯文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和他互相照进双眼的人。
明明信任着，却患得患失，这是他一辈子值得珍惜的人，他却让他感到害怕。
斯文双手搭上秦御肩膀，后又将头颅贴在秦御肩窝，闭上双眼，深吸，吸入的全是秦御的味道。
这味道他已经无比熟悉，气息分明让他安心，却总是被他时不时忽略。结果嘴里说着要珍惜，偏偏把自己的不安传递过去，影响到了这段本该保护的情感，影响到了这个他寻求一辈子牵手的人。
收紧搭在肩膀上的手指，斯文埋在肩窝闷着声说：“对不起。”
秦御轻声一笑，“对不起什么？”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怕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导致我们……”
后面的话斯文没敢说出去，但秦御猜得到，这个人，在他们确认关系后，是第一次说出心中的不安，也是第一次将过边的患得患失坦露。秦御却并不觉得担忧，反而心生期待。
只要斯文跨出这一步，只要他们能无保留的表露心迹，他们连接彼此的红线必将越来越粗壮，粗壮到斯文再也无法离开他，粗壮到斯文的每一眸每一笑里，都是他。
然后他听见斯文第一次表露出他对感情的脆弱和惶恐：“秦御……我有时候发疯似的想把你整个人都吃了，这样就再也不用害怕你会离开我。”
略微扭曲的情感表达，秦御并不感到厌恶，也没有厌弃，反而会心一笑：“我也想过，我每时每刻都想吃了你……”
话说半段，斯文突然从中嗅出了情欲的味道，分明是猥琐的语气，却让他心跳加快。
仿佛是敞开心扉后的相濡以沫带来的异样充实感转变成了快感，让斯文不能自己张口咬在秦御脖颈，换来秦御痛呼，然后又伸出舌头在压印上反复舔弄，舔的秦御呼吸慢慢变了味道……
一下下湿软温润，如猫爪如毛拂，挠得秦御整颗心都是斯文那条调皮的舌，心跳声如雷，搬开斯文对着那恶作剧的舌头，伸舌缠绕了过去……
直到两人都呼吸急促，才唇舌分离。
秦御忍不住揉乱斯文有些硬质的头发，换来斯文一记瞪视，可这眼角残留的全是吻后的红润，在秦御心里那是最妖艳的颜色，看一眼，又是血流汇集，在下半身沸腾开。
他与斯文鼻尖对鼻尖，深吸好多口气，才压下旖念郑重说道：“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那么我会和你一起接过。凌林琳与我们终将成为陌路，孩子也会独立，如果凌林琳无法再对你造成影响，孩子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又能怎样？”
是啊，如梦他能彻底拔除这颗毒瘤，做到无视，那么无论凌林琳祭出什么手段，都不会再影响到他，更不会影响到他和秦御的牵绊。
斯文释怀的笑了，是他想得太复杂。
既然是他的责任，那么他就承担，如果他不再被恨意占据神智，那么孩子的身体里流着凌林琳的血又如何，不过是个曾经相处过的陌生人而已。
如果是从前的他，说不定会为此心绪失控，好在秦御潜移默化影响着他，足够包容他，让他建立起珍贵的信任，让他深陷在秦御的气息里，再也不愿出去。